大家好!今天让小编来大家介绍下关于晚祷 棺材的问题,以下是小编对此问题的归纳整理,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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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
很多世界名人的生前 故事 我们就听得多了,但是名人们在临终前的故事你们又知道多少吗?下面是我跟大家分享的名人的临终经历,欢迎大家来阅读学习。
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篇1 mdash; mdash;罗德里奇.鲍尔吉亚
人称教皇亚历山大六世。
1431年出生于西班牙的加蒂瓦,以耽于声色著称。
死亡时间:1503年8月18日,享年72岁。
死亡原因: 传说 他死于中毒,即砒霜中毒,但他更可能死于药物中毒或死于疟疾。
死亡地点:梵蒂冈他的卧室里。
最后归宿:罗马圣-玛丽-黛-费耶尔教堂。
1503年,罗马的夏天非常热。晚上,人们去郊区的乡村、葡萄园寻找凉意,以此来逃避流行疟疾那令人窒息的氛围。春天时节教皇过得并不偷快,人们发现他神情倦怠、疲乏。8月初,他参加了一个表亲的葬礼,这位表亲长得很肥胖,罗德里奇脱口而出地对葬礼评价道:“这个月对肥胖者不利。”(他自己就是一个肥胖的人。)
正在这时,一只猫头鹰落在他的脚下,这被看作是一种不祥之兆。教皇、恺撒(吕克莱斯的兄弟)和几位土教被邀请去阿德利阿诺 middot;卡斯特利的葡萄园用晚餐,罗德里奇在晚餐过程中感到有点不适,回到梵蒂冈后,他的体温升高了。第二天,他呕吐、高烧不退,之后其情况有所改观。8月16日,在三度发烧的状态下,医生给他放了十四盎司的血。
对他病情的进展及结果,主持梵蒂冈葬礼仪式的布查尔主教有详尽的描述。他说8月17日星期四,罗德里奇看了医生,18日他做了忏悔。当时教皇坐在床上听五个在场的主教唱弥撒,其中有个人叫卡撒诺瓦:,鲍尔吉亚教皇感到越来越不舒服,他喘不过气来,“做晚祷时,给他行了临终圣事,然后他死了”。
恺撒和参加葡萄园晚餐的其他人一样也病倒了,这使人更同意中毒一说的推测。
布查尔说恺撒在他父亲病重期间没有去看望他,因为他自己也很虚弱。但他补充说恺撒“在教皇死后也没走近他”,这也很正常,既然“教皇在整个生病期间,连提都没提起公爵和吕克莱斯”。
当恺撒得知他父亲将死去时,他派手下去教皇的寓所,强迫卡撒诺瓦交出“教皇金库”的钥匙,否则他们就割断他的喉咙。他们掠取了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只留下教皇的宝座、几个靠垫和拿不走的墙纸”。
就在打手们还在施行抢劫时,教皇咽了气。他被换上普通的内衣(打手们连他的长袍也没放过)和一件没有“燕尾”的白色长袍,要找枚戒指给他戴上也找不到。布查尔―现场宗教仪式主持,找到了必须覆盖在可怜的尸体上的镶金红袍,教皇的尸体被送到隔壁的祷告室里。
除了两个火把,晚间没有人为他守夜,也没人为他祈祷去天堂的路。按惯例他被送到圣,皮埃尔,但炎热加快了尸体的腐烂。在等待葬礼的日子里,他被放在邻近的圣-玛丽-黛-费耶尔教堂的角落里 hellip; hellip;据说他的尸体放在圣?皮埃尔时,有人将他的身体掉了向,只让参观者看他的脚,因为一个教皇变得如此丑陋难免使他的信徒们失望。布查德证实:“他的脸呈黑色,我23点看见他的时候,就像看见一块黑被单布或一个摩尔人。脸和鼻子都是肿的,嘴巴张得很大,肿胀的舌头堵满了嘴,人人都说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脸。”
他的身体肿得放不进为他定做的棺木里去。教会的人将他的尸体裹进毯子里,顾不上有辱于他们的教皇,他们将他硬塞进棺材里。教皇没有说错,这是一个对肥胖者不利的月份。
伟大的摩尔人的向导?
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篇2 mdash; mdash;克利斯多弗.哥伦布
1451年出生于葡萄牙的热纳,也有说是出生于克尔斯的等等。
以发现印地安美洲闻名。但美洲的印第安人可不会感激他。
死亡时间:1506年5月20日,享年约55岁。
死亡原因:可能是痛风病,这病常将哥伦布困于床第。
死亡地点:西班牙的瓦拉多利德。
最后归宿:起初他被葬在瓦拉多利德方济各会修道院,3年后被迁往塞维勒附近的拉吉瓦斯墓地。1541年,他的遗骸最后一次迁往塞维勒的圣?多明各教堂。经过这多次迁徙,已无法确定他真正的葬身之处。
经过四次伟大的航程,哥伦布的事业在牙买加搁浅了,他们的帆船“千疮百孔”。在得知他可拥有他发现的土地上的特权以后,他写信给总督索要这种特权已经有一年了。他写道:“我的头发全白了,我已精疲力竭 hellip; hellip;我孤独多病,每天被仇视我们的野蛮人围着等死。”
1504年他返回西班牙,但被痛风病所困,几个月动弹不了。
他的赞助人伊丽莎白女王1504年11月26日丢下他死了。她与哥伦布同岁。
1505年春天,航海家重返塞戈维宫廷,与儿子和兄弟们团聚。他骑着骡子去宫廷,这被看作穷酸的样子实际.上是为教士和妇女们保留的特权。他的关节病在恶化。
之后他去了沙拉曼卡,最后到达瓦拉多利德。1506年5月19日,他感到很虚弱,就让人找来公证人。在他的追加遗嘱里,他自封为“印度已经发现和正在发现的大量土地和岛屿的总督”。他指定他的长子为继承人,但如直系亲属无后,遗产将由最近一族的亲属继承。“条件是继承人必须为男性”。至于他的侄儿们,他们必须效忠哥伦布,因为如果他们有“反对有关家族壮大和家族荣誉的言行导致家族丑闻或失誉的 hellip; hellip;他们将被剥夺一切”。
他还列了一份清单,要他的儿子去热纳施惠给一些人,不必让他们疑虑这馈赠的来源。
5月20日,他让人叫来牧师行圣事,随后他升天了(也许最终是这样 hellip; hellip;)。
痛风病使得航海家离开了他的船。
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篇3 mdash; mdash;贝亚尔
1473年左右出生于法国伊泽尔省的蓬卡拉。
他的 名言 是:“骑士无所畏俱亦无可指摘。”他为人十分虔诚,不容自己有任何不忠之举。
死亡时间:1524年4月30日,享年约50岁。
死亡原因:被乱石掷死。
死亡地点:意大利罗马尼亚诺战场。
最后归宿:他的遗体被运回法国,葬在米尼姆-德-拉普莱纳教堂圣-马丁-代雷斯小教区内。1882年7月4日,他的遗骸被转到圣?安德雷教堂。不过这些遗骨可能不是骑士木人的。在遗体的周围没有被埋葬的军人痕迹,一位专家检查遗骨后认为这更像一个女人的骨骼。
博尼韦上将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贝亚尔,因为他要回法国以避开一名波旁对手。4月29口,“全军最优秀的统帅”下令拔营离开塞西雅河左岸。他们在罗藏达过夜,早上到布伦索营地,行程目的地是蒂兰。
第二天早上,西班牙人向后卫部队发起进攻,贝亚尔集合起他的人马反击那些他看不起的投石兵。他曾经说过:“看着一个骁勇的战士被一个卑贱的投石人杀死,真让人痛彻心肺。”那些投石兵用石块击中了贝亚尔和拉帕利斯的兄弟,为他们自己报了仇。
忠诚的骑士被砸断了脊梁骨,他说:“耶稣啊!啊,我的上帝,我要死了。”
他抓住剑,将十字形剑柄靠近嘴边,诵读了几句《上帝怜我》中的诗句(他真的很虔诚,每天早晚当仆人们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就起身匍匐在地上拥抱大地)。他始终骑在马上,他的膳食总管雅克帮他下马让他躺在一棵树一下,用一块石头给他当枕头垫。到了忏悔的时候了,在战场上找不到牧师,贝亚尔请雅克充当牧师,但雅克不停地哭,贝亚尔只得作罢。“我要死了,最遗憾的是我没能如我所愿地做好我应该做的事,如果我能活得长久些,我会改正我所犯的错误。”他还说:“雅克,我的朋友,不要救我,活过来我会更加痛苦,只有死,死亡很快就会来临。”
士兵们靠近垂死的贝亚尔,贝亚尔竭尽全力地口述遗愿,希望葬在格尼农。大家想把他从战场上抬出去,但贝亚尔反对这么做,他要士兵们赶紧逃离:“否则,连你们也落人敌人手中的话,对我更不利。”
大家噙着眼泪离开了他。
敌军首领佩斯凯尔侯爵曾见过贝亚尔,他敬重他。得知贝亚尔无法被搬动,他让人就地给他安置行军床,还让自己的牧师去见贝亚尔,贝亚尔认真地做了告解,尽显他对宗教的笃信。晚上十点左右,贝亚尔魂归西天,他的遗体被送到蒂兰。5月9日举行了正式的葬礼。他的遗体随后被送回格尔诺布尔附近的家乡。各个阶层的男男女女都涌向巴黎圣母院向他致敬。安息着他父母的格尼农墓地对这位刚毅的人来说太低微了,于是人们选择了米尼姆最好的教堂来安葬他。
如此的虔诚,富有献身精神 hellip; hellip;说到底,也许贝亚尔真的是一个女人。
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篇4 mdash; mdash;马丁.路德金
1483年11月10日出生于瑟林斯艾斯莱本。以其鼓舞人心的改革宣言而举世闻名。
死亡时间:1546年2月18日,享年62岁。
死亡原因:心脏动脉疾病。
死亡地点:在他的出生城市艾斯莱本。
最后归宿:他的遗体被安放在一口用木材和锡制成的棺木里,安葬在维滕伯格城堡教堂的墓穴之中。
在他去世前的几天里,马丁.路德感到很开心:“我马上就能回到维滕伯格去了,我可以在自己的棺木中安息了。让医生们都见鬼去吧。”
2月18日晚,他感到自己身体非常难受。人们用玫瑰酒醋帮他搽拭嘴唇。马丁,路德感到自己快不行了,便对人说道:“我的灵魂己经在你手中了。”
将近3点15分,他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脚和鼻子都开始发冷。人们问他是否希望“按照他一贯倡导的教理死去”。他回答说:“是的:,”接着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根据马丁.路德死后嘴巴歪斜、面部发黑的症状,医生们一致肯定,他是死于中风。但另外一种意见则对这种判断提出异议,认为“像马丁?路德这样一位圣人,是不可能被上帝之手击倒的”。
第二年,查尔斯.金想看一看这位改革者的坟墓。一位官员提议是否可以打开马丁.路德的棺木,将这名异端分子的骨灰撒掉。,对此,查尔斯,金回答说:“我不会和死者进行战争,我拥有足够多的生者。”
难道上帝的正义.可以把马丁.路德的嘴都震歪掉吗? 看了“世界名人临终时刻的经历 ”的人还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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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是否还在人间 有原文吗
在外祖母没有听的我的声音时,她的样子很凶,“嘴唇歪扭着,黑眼珠儿闪着气愤的光芒”。当我问到头发为什么这么长的时候,外祖母即刻改换了模样,“还是用昨天那样的温暖而柔和的腔调说”。外祖母总是用这样温暖柔和的腔调对我说话。 把自己的头发长说成是上帝给自己的惩罚,自嘲中满含着幽默,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啊。“你睡吧,还早着,——太阳睡了一夜刚起来……”多像在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中,一个慈祥老人所说的话呀,可以想象出她脸上洋溢的微笑,可以感受到她轻松和谐的语调。 “我不想睡!”感叹号昭示着我态度的坚决,显现出我在外祖母面前的无拘无束乃至略微的放肆。对于我这样的言语,外祖母马上表示同意“不想睡就不睡好了。”外祖母就是这样尊重我——一个儿童的意愿!她的这样的平常的话,如同那窗外的阳光温暖着我幼小的心灵。 “你昨天怎么把牛*瓶*打破了?你小声点说!”外祖母问话中隐含着轻轻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关爱。先前我说话时,外祖母并没有让我小声,任凭我喊出那样的话她丝毫没有生气,但现在却让我小声点。她边说话,边梳头,一边往沙发瞧。原来沙发上睡着我的妈妈!噢,外祖母原来不想这件事让妈妈知道,不想我受到妈妈的责骂。外祖母真是我的好朋友啊。于是我便沉浸在外祖母温柔的话语中,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微笑时,“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快活地露出雪白的牙齿”有皱纹的面孔“年轻、明朗”,我的外祖母是乐观的、充满朝气的;全黑的衣服遮不住她眼睛里射出发自内心的“永不熄灭、快乐的、温暖的光芒。”外祖母又是顽强刚毅的;她“腰弯得几乎成为驼背”,“肥肥胖胖”,“却又像一只大猫似的轻快而敏捷”,我的外祖母是又是可爱的。 在那天醒来的早晨,我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我的慈爱的、乐观的、坚毅的外祖母,让她的唱歌似的话语,如鲜花般在我的心底温柔地开放…… 2.那小雀儿象是死人,也许它会变成不朽的金身,因为它是无辜丧生的……” “原来就是死的吗?” “不,它飞进货房里,我用帽子扑死的。” “干吗要扑死它?” “不干吗……” 她坐在山沟边上,面前摊开一块包头布,上边摆着面包、黄瓜、萝卜、苹果,这许多天 赐的食物当中,有一只很美的多角的玻璃瓶,在太阳下发着光,瓶口塞一个雕成拿破仑头形 的水晶塞子,瓶里装着一什卡利克的用金丝桃浸过的伏特加酒。 “天啊,多么快活呀!”外祖母满心感激地说。 “我编成了一支歌!” “是真的吗?” 我就把似诗非诗的东西唱给她听: 眼看着冬天渐渐到来, 夏天的太阳呀,再会再会! * 可是外祖母不让我唱完,就插嘴道: “这种歌原来就有的,只是比这好一些!” 于是她提高嗓子唱了起来: 哎呀,夏天的太阳快离去了, 去到黑夜,那遥远森林的后边! 唉!丢下我,一个年轻的姑娘, 孤零零地再没有一丝儿春的欢喜…… 早晨我要不要去到村外, 回想五月中同游的欢情, 那旷野令人不快的望着, 我在这儿丧失了我的青春。 哎呀,我亲爱的女友们哟! 等那轻软的初雪堆起, 请从我白白的胸膛挖出心儿 把它埋葬在雪堆里! 3.刷地一下,两个舅舅都立了起来,俯身向前,指着桌子对面的姥爷狂吼,狗咬般地龇出了牙。 姥爷用饭勺敲着桌子,脸涨得通红,公鸡打鸣一样地叫: “都给我滚出去要饭去!” 姥姥痛苦地说: “行啦,全分给他们吧,分光拿净,省得他们再吵!”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惯的!”姥爷个头小,声音却出奇地高,震耳欲聋的。 我的母亲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冲着大家,一声不吭。 这时候,米哈伊尔舅舅突然抡圆了胳膊给了他弟弟一个耳光! 弟弟揪住他,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喘息着、叫骂着、呻吟着。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挺着大肚子的娜塔莉娅舅妈拚命地喊着、劝着,我母亲愣是把她给拖走了。 永远乐呵呵的麻子脸保姆叶鞭格妮娅把孩子们赶出了厨房。 舅舅现在都被制服了: 茨冈,一个年青力壮的学徒工,骑上了米哈伊尔舅舅的背,而格里高里·伊凡诺维奇,一个秃顶的大胡子,心平气和地用手巾捆着他的手。 舅舅呼呼地喘着气,被紧紧地按在地板上,胡子都扎到了地板缝里。 姥爷顿足捶胸,哀号着: “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唉!” 4.米哈伊尔舅舅要跟那个眼睛快瞎了的格里高里搞个恶作剧,他叫9岁侄子把他的顶针在蜡烛上烧热。 萨沙很听话,拿镊子夹着顶针烧了起来,烧得快红了以后,偷偷地放在格里高里手边,然后就躲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姥爷来了,他想帮帮忙,于是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戴上了顶针。 我听见叫喊声跑进厨房时,姥爷正用烫伤了的手指头掸着耳朵,他一边蹦达,一边吼着: “谁干的?你们这群混蛋!” 米哈伊尔舅舅趴在床上,用嘴吹着顶针儿。 格里高里依旧缝他的布料,不动声色,巨大的影子随着他的秃头晃来晃去。 雅可夫舅舅也跑了进来,掩面而笑。 姥姥正用擦了擦着土豆儿。 米哈伊尔舅舅抬头看了看,突然说: “这是雅可夫的萨希加干的!” “胡说!” 雅可夫大吼一声跳了起来。 他儿子哭了,叫道: “爸爸,是他让我干的!” 两个舅舅骂了起来。 姥爷这时候已经消了气儿,用土豆皮儿糊到手指头上,领着我走了。 大家一致认为是米哈伊尔舅舅的错误。 我问: “要不要抽他一顿?” “要!”姥爷斜着眼看了我一下。 米哈伊尔舅舅却火了,向我母亲吼道: “瓦尔瓦拉,小心点你的狗崽子,别让我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母亲毫不示弱: “不敢!” 一时大家都沉默了。 母亲说话经常是这么简短有力,一下了就能把别人推到千里之外。 我知道,别人都有点怕母亲,姥爷跟她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对这一点感到特别自豪,曾对表哥们说: “我妈妈的力气最大!” 谁也没有表示异议。 5.星期六。 晚祷之前有人叫我到厨房去一下。 厨房里很黑,外面下着绵绵不断的秋雨。昏暗的影子里,有一把很高大的椅子,上面坐着脸色阴沉的茨冈。 姥爷在一边摆弄些在水里浸湿了树条儿,时不时地舞起一条来。嗖嗖地响。 姥姥站在稍远的地方,吸着鼻烟,念念叨叨地说: “唉,还在装模作样呢,捣蛋鬼!” 雅可夫的萨沙坐在厨房当中的一个小凳上,不断地擦着眼睛,说话声都变了,像个老叫花子: “行行好,行行好,饶了我吧……” 旁边站着米哈伊尔舅舅的两个孩子,是我的表哥和表姐,他们也呆若木鸡,吓傻了。 姥爷说话了。 “好,饶了你,不过,要先揍你一顿!” “快点快点,脱掉裤子!” 说着抽出一根树条子来。 屋子里静得可怕,尽管有姥爷的说话声,有萨沙的屁股在凳子上挪动的声音,有姥姥的脚在地板上的磨擦声,可是,62什么声音也打奇不了这昏暗的厨房里让人永远也忘不掉的寂静。 萨沙站了起来,慢慢地脱了裤子,两个手提着,摇摇晃晃地趴到了长凳上。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我的腿禁不住也颤抖了起来。 萨沙的嚎叫声陡起。 “装蒜,让你叫唤,再尝尝这一下!” 每一下都是一条红红的肿线,表哥杀猪似的叫声震耳欲聋。 姥爷毫不为所动: “哎,知道了吧,这一下是为了顶针儿!” 我的心随着姥爷的手一上一下。 表哥开始咬我了: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我告发了染桌布的事啊!” 姥爷不急不慌地说: “告密,哈,这下就是为了你的告密!” 姥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我: “不行,魔鬼,我不让你打阿列克塞!” 人物简介:玛克西姆·高尔基,前苏联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政论家,学者。他是前苏联下诺夫哥罗德人,俄罗斯族。1868年3月16日生于下诺夫哥罗德的一个木工家庭。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无产阶级艺术最伟大的代表者、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导师、苏联文学的创始人之一,政治生活1892年用笔名“玛克西姆·高尔基”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马卡尔·楚德拉》,从此专心从事写作。1936年6月18日在莫斯科逝世。
三、安徒生童话故事《旅伴》
可怜的约翰奈斯真是非常难过,因为他的父亲病得很厉害,不容易再好起来。这间小房子里只住着他们两人,此外,没有别人。桌上的灯已经快要灭了,夜已经很深了。 “约翰奈斯,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病中的父亲说,“我们的上帝会在这个世界里帮助你的!”于是他庄严地、慈爱地望了他一眼,深深地吸 了一口气,随后就死了;好像是睡着了似的。约翰奈斯哭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上现在什么亲人也没有了,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没有姊妹,也没有兄弟。可怜的约 翰奈斯!他跪在牀面前,吻着他死去的父亲的手,流了很多辛酸的眼泪,不过最后他闭起眼睛,把头靠在硬牀板上睡去了。 这时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看到太阳和月亮向他鞠躬,看到他的父亲又变得活泼和健康起来,听到他的父亲像平常高兴的时候那样又大笑起 来。一位可爱的姑娘——她美丽的长发上戴着一顶金王冠——向约翰奈斯伸出手来。他的父亲说:“看到没有,你现在得到一位多么漂亮的新娘?她是全世界最美丽 的姑娘!”于是他醒了,这一切美丽的东西也消逝了。他的父亲冰冷地、僵直地躺在牀上,再没有别的人跟他们在一起。可怜的约翰奈斯! 死者在第二周就埋葬了。约翰奈斯紧跟在棺材后面送葬;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见这个非常爱他的、慈祥的父亲了。他亲耳听见人们把土盖在棺材 上,亲眼看到棺材的最后的一角。不过再加上一铲土,就连这一角也要不见了。这时他悲恸到了万分,他的心简直好像要裂成碎片。人们在他的周围唱起圣诗,唱得 那么美丽,约翰奈斯不禁流出眼泪来。他大声地哭起来;在悲哀中哭一下是有好处的。太阳在绿色*树上光耀地照着,好像是说:“约翰奈斯!你再也不会感到悲哀 了,天空是那么美丽,一片蓝色*,你看见了吗?你的父亲就在那上面,他在请求仁慈的上帝使你将来永远幸福!” “我要永远做一个好人,”约翰奈斯说,“好使我也能到天上去看我的父亲;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们将会多么快乐啊!我将有多少话要告诉他啊!他将会指许多东西给我看;他将会像活在人世间的时候一样,把天上许多美丽的东西教给我。哦,那该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约翰奈斯想着这些情景,像亲眼看见过似的,他不禁笑起来。在这同时,他的眼泪仍然在脸上滚滚地流。小鸟们高高地栖在栗树上,唱道:“唧 喳!唧喳!”虽然它们也参加了葬礼,却仍然很高兴;不过它们知道得很清楚,死者已经上了天,并且还长出了翅膀——这些翅膀比它们的还要宽广和美丽得多;他 现在是幸福的,因为他生前曾经是一个好人。它们都为他高兴。约翰奈斯看到它们从绿树林里向广大的世界飞去,他自己也非常想跟它们一起飞。但是他先做了一个 木十字架竖在他父亲的坟墓上。当他晚间把十字架送去时,坟墓上已经装饰着沙子和花朵——这都是一些陌生人做的,因为这些人都喜欢这位死去了的亲爱的父亲。 第二天大清早约翰奈斯把他的一小捆行李打好,同时把他继承的全部财产——五十块钱和几个小银币——扎进他的腰带里。他带着这点东西走向 这个茫茫的世界。但是他先到教堂墓地去看看父亲的坟,念了《主祷文》①;于是他说:“再会吧,亲爱的爸爸!我要永远做一个好人。你可以大胆地向好心肠的上 帝祈祷,请他保佑我一切都好。” ①这是《圣经·新约全书·马太福音》里第六章九至十三节中的一段话。基督徒感谢上帝时都念这个祷告。 约翰奈斯在田野上走。田野里的花儿在温暖的太阳光中开得又鲜艳、又美丽。它们在风中点着头,好像是说:“欢迎你到绿草地上来。你看这儿 好不好?”但是约翰奈斯掉转头又向那个老教堂望了一眼;他小时候就是在那里受洗礼的,他每个星期天跟父亲一道在那里做礼拜,唱赞美诗。这时他看到教堂的小 妖精,高高地站在教堂塔楼上的一个窗洞里。他戴着尖顶小红帽,把手膀弯上来遮住脸,免得太阳射着他的眼睛。约翰奈斯对他点点头,表示告别。小妖精也挥着红 帽,把手贴在心上,用手指飞吻了好几次,表示他多么希望约翰奈斯一切都好,能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约翰奈斯想,在这个广大而美丽的世界里,他将会看到多少好的东西啊。他越走越远——他以前从来没有走过怎样远的路。他所走过的城市,他所遇见的人,他全都不认识。他现在来到遥远的陌生人中间了。 第一天夜里他睡在田野里的一个干草堆下,因为他没有别的牀。不过他觉得这也很有趣;就是一个国王也不会有比这还好的地方。这儿是一大片 田野,有溪流,有干草堆,上面还有蔚蓝的天;这的确算得是一间美丽的睡房。开着小红花和白花的绿草是地毯,接骨木树丛和野玫瑰篱笆是花束,盛满了新鲜清水 的溪流是他的洗脸池。小溪里的灯芯草对他鞠躬,祝他“晚安”和“早安”。高高地挂在蓝天花板下的月亮,无疑的是一盏巨大的夜明灯,而这灯决不会烧着窗帘。 约翰奈斯可以安安心心地睡着;他事实上也是这样。他一觉睡到太阳出来,周围所有的小鸟对他唱着歌:“早安!早安!你还没有起来吗?” 做礼拜的钟声响起来了,这是星期天;大家都去听牧师讲道,约翰奈斯也跟着一块儿去。他唱了一首圣诗,听了上帝的教义。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他受洗的那个老教堂里,跟父亲在一起唱圣诗。 教堂的墓地里有许多坟墓,有几座坟还长满了很高的草。约翰奈斯这时想起了父亲的坟墓:那一定也是跟这些坟墓一样,因为他不能去锄草和修 整它。因此他坐下来拔去那些荒草,把倒了的十字架重新竖起来,把风吹走了的花圈又搬到坟上来。在这同时,他想:“现在我既然不在家,也许有人会同样照料我 父亲的坟墓吧!” 教堂墓地门外有一个年老的乞丐。他拄着一根柺杖站着。约翰奈斯把他所有的几个银币全都给他了,然后带着愉快和高兴的心情继续向这茫茫大世界走去。 到晚间,天气忽然变得非常坏。约翰奈斯急忙去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但是马上黑夜就到来了。最后他在一个山上找到了一座孤寂的小教堂。很幸运地,门还没有关。他轻轻地走进去了:打算在里面呆到暴风雨停息为止。 “我就在这个角落里坐下来吧!”他说:“我相当疲倦,需要休息一下。”于是他就坐下来了。他把双手合在一起,念了晚祷。外面正是雷鸣电闪,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过去了,并且做起梦来。 他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不过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月亮穿过窗子向他照进来。教堂的中央停着一具开着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还没有埋葬的死 人。约翰奈斯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的良心很平安;同时他也知道得很清楚,死人是不会害人的,能害人的倒还是活着的坏人。现在就有这样两个恶劣的人。他们就 站在死人的旁边。这死人是停在教堂里,等待埋葬的。他们想害他一下,不让他睡在棺材里,而要把他扔到教堂门外去——可怜的死人啊!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约翰奈斯问,“这是不对的,恶劣的。看耶稣的面子,让他休息吧。” “废话!”这两个恶人说。“他骗了我们呀!他欠我们的钱,一直没有还;现在他又忽然死掉了,我们连一毛钱也收不回来!我们非报复他一下不可;我们要叫他像一只狗似的躺在教堂门外!” “我所有的钱还不到五十块大洋,”约翰奈斯说,“这是我所继承的全部遗产,可是我愿意把这钱送给你们,只要你们能老老实实地答应我让这个可怜的死人安静地睡着。没有钱我也可以活的。我年富力强,有一双健壮的手,一双健壮的脚,而且上帝也会帮助我的。” “好吧,”这两个丑恶的人说,“只要你能还他的债,我们当然可以放开他的,你尽管放心好了!”于是他们就把约翰奈斯所给的钱都接过来, 大笑了一阵,觉得他太老实,随后他们就走开了。他把死人在棺材里放好,同时把死人的手合在一起。他说了一声“再会”,就很满意地走进一个大森林里去。 周围有月光从树枝之间射进来,他看到许多可爱的小山精在快乐地玩耍。他们对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只有坏人才看不 惯小山精。他们有些还没有手指那样粗,他们长长的金发是用金梳子朝上扎着的。他们成双成对地骑着树叶和长草上的露珠摇来摇去。有时露珠一滚,他们就跌到长 草之间的空隙里去了。这就使得其他的小山精大笑大叫起来。这真是好玩极了!他们唱着歌。约翰奈斯一下子就听出这都是他小时候学过的那些美丽的歌儿。戴着王 冠的杂色*蜘蛛,正在灌木林之间织着长长的吊桥和宫殿;当微小的露珠落到它们身上的时候,它们就像月光底下发亮的玻璃,直到太阳升起来时才不是这样。这时小 山精就钻进花苞里去,风把他们的吊桥和宫殿吹走,它们成为一面大蜘蛛网,在空中飘荡。 约翰奈斯这时走出了树林。他后面有一个人在高声喊他:“喂,朋友!你到什么地方去呀?” “到广大的世界里去!”约翰奈斯说,“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是一个穷苦的孩子;但是上帝会帮助我!” “我也要到广大的世界里去,”这陌生人说,“我们两人一块儿走好吗?” “很好!”约翰奈斯说。于是他们就一起走了。不多久他们就建立起很好的友情,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好人。不过约翰奈斯发现这陌生人比自己聪明得多,他差不多走遍了全世界,什么事情都知道。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他们在一株大树下坐下来吃早餐。正在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婆。咳!她的年纪才老呢。她拄着一根柺杖走路,腰弯得很厉 害。她的背上背着一捆在树林里捡来的柴。她的围裙兜着东西,约翰奈斯看出里面是凤尾草杆子和杨柳枝。当她走近他们的时候,一只脚滑了一下。于是她大叫一 声,倒下来了,因为她——可怜的老太婆——跌断了腿! 约翰奈斯马上就说,他们应该把这老太婆背着送回家去。不过这陌生人把背包打开,取出一个小瓶子,说他有一种药膏可以使她的腿立刻长好和有气力,使她可以自己走回家去,好像没有跌断过腿一样。但是,他要求她把她兜在围裙里的三根枝条送给他。 “那么你得到的酬劳就不小了!”老太婆说,同时很神秘地把头点了一下。她不愿意交出这几根枝条来,但是她又觉得腿断了,躺在这儿也不太 舒服。因此她只好把这几根枝条送给他了。当他把药膏一涂到她腿上的时候,老太婆马上就站起来,走起路来比以前更有劲。这药膏的效力真不小,但是它在药房里 是买不到的。 “你要这几根枝条有什么用呢?”约翰奈斯问他的旅伴。 “它们是三把漂亮的扫帚呀,”他回答说,“我就喜欢这些玩意儿,因为我是一个古怪的人。”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 “你看天-阴-起来了,”约翰奈斯指着前面说,“那是一大堆可怕的乌云!” “你错了,”旅伴回答说,“那不是云块,那是高山呀。那是壮丽的大山。你一爬上山就钻进云层和新鲜的空气中去了。请相信我,这才是奇观呢!明天我们就可以走进这些山里去了!” 不过这些山并不是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近。他们要走一整天才能到达。山上的黑森林长得很高,把天都遮着了;有些石头真大,跟整个的城市差不多。爬上这些山真是一趟艰难的旅程。因此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就到一个旅店里歇下来,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养好了精神准备明天再旅行。 这个旅店的客厅里坐着许多人,因为有一个人在演木偶戏。这人刚刚布置好了一个小舞台,大家坐在它的周围,准备看戏。坐在顶前面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屠夫;他占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有一只大哈巴狗,噢!它的样子才凶呢!它坐在他旁边。它像所有看戏的人一样,把眼睛睁得斗大。 现在戏开演了。这是一出好戏,戏中有国王和王后。他们坐在华丽的皇位上,每人头上戴一顶金王冠;他的衣服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后裾,因为 他们有钱可以这样摆阔。装了玻璃眼睛和大把胡子的漂亮木偶,站在门边开门和关门,使新鲜空气可以流进屋子里来。这是一出逗人喜欢的戏。一点也不悲惨。不过 ——正当那位王后立起来要走过舞台的时候——真是天晓得,不知那个哈巴狗的心里想着什么东西——胖屠夫没有抓住这只狗,它忽然跳上舞台,一口把王后纤细的 腰咬住,同时说:“咬呀,咬呀!”这真吓人啦! 演这出戏的人真可怜;他吓得不成样子。他替这个王后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是他的一个最可爱的木偶,而现在这个丑恶的哈巴狗却把她的头咬 掉了。不过大家散了以后,跟约翰奈斯一同来的那个陌生人说,他可以把她修好。于是他把他的小瓶子取出来,把药膏涂到木偶身上——这就是把那个老太婆跌断了 的腿子治好过的药膏。木偶一涂上了药膏,马上就复原了。坠的,她甚至还可以自己动着手脚,再也不要人牵线了。这木偶现在好像是一个活人似的,只是不能说话 罢了。木偶戏老板现在非常高兴,因为他不必再牵着木偶了。她可以自己跳舞。这一点别的木偶都做不到。 夜深了。旅店的客人都上牀去睡了。这时有一个人发出可怕的叹息声来。叹息声一直没有停,旅店的人都起来,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演 木偶戏的人跑到他的小剧场去,因为叹息声正是从那儿来的。所有的木偶,包括国王和他的随员们在内,都乱七八糟地滚作一团:原来是他们在可怜伤心地叹气。他 们的玻璃眼睛在发呆,因为他们也希望像王后一样,能够涂上一点儿药膏,使自己动起来。王后马上跪到地上,举起她美丽的王冠,恳求说:“我把这送给你!不过 请在我的丈夫和使臣们的身上涂点药膏!” 可怜的剧场和木偶们的老板,不禁哭起来,因为他真是替他们难过。他马上跟旅伴说,只要他能把他四五个最漂亮的木偶涂上一点药膏,他愿意 把第二天晚上演出的收入全部送给他。不过旅伴说他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是希望得到这人身边挂着的那把剑。他得到了这剑以后,就在六个木偶身上擦了药膏。这六 个木偶马上就跳起舞来,而且跳得很可爱。在场的女子们——真正有生命的、人间的女子——也不禁一同跳起舞来了。马车夫跟女厨子跳舞,茶役跟女侍者跳舞。所 有的客人,所有的火铲和火钳也都跳起舞来了。不过后面的这两件东西一开始跳就跌交。是的,这是欢乐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约翰奈斯和旅伴就离开大家了,他们爬上高山,走过巨大的松树林。他们爬得非常高,下边的教堂尖塔看起来简直像绿树林中的小 红浆果。他们可以望到很远、望到许多许多里以外他们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约翰奈斯从来没有在这个可爱的世界里一眼看到这么多的美景。太阳温暖地照着;在新 鲜蔚蓝色*的空中,他听到猎人在山上快乐地吹起号角。他高兴得流出眼泪,不禁大声说:“仁慈的上帝!我要吻您,因为您对我们是这样好,您把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都拿给我们看!” 旅伴也停下来,合着双手,朝着浸在温暖阳光中的森林和城市望。在这同时,他们的上空响起一个美丽的声音:他们擡头看见空中有一只大白天 鹅在飞翔。这鸟儿非常美丽;它在唱歌——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听见任何鸟儿唱过歌。不过歌声慢慢地、慢慢地消沉下去:鸟儿垂下头,慢慢地落到他们脚下—— 这只美丽的鸟儿就躺在这儿死了。 “这鸟儿的两只翅膀真漂亮,”旅伴说,“又白又宽,是很值钱的。我要把它们带走。有一把剑是很有用的,你现在可知道了吧?” 于是他一下就把死天鹅的翅膀砍下来了,因为他要把它们带走。 他们两人在山中又走了许多许多里路。后来他们看到一个很大的城市。城里有一百多尊塔,这些塔体像银子一样反射着太阳光。城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大理石宫殿。它的屋顶是用赤金盖的,国王就住在里面。 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不愿立刻就进城,他们停在城外的一个旅店里,打算换换衣服,因为他们希望走到街上去的时候,外表还像个样子。旅店的 老板告诉他们说,国王是一个有德行的君主,从来不伤害任何人。不过他的女儿,糟糕得很,是一个很坏的公主。她的相貌是够漂亮的——谁也没有她那样美丽和迷 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一个恶毒的巫婆,许多可爱的王子在她手上丧失了生命。任何人都可以向她求婚,这是她许可的。谁都可以来,王子也好,乞丐也 好——对她都没有什么分别。求婚者只须猜出她所问的三件事情就得了。如果他能猜得出,他就可以和她结婚,而且当她的父亲死了以后,他还可以做全国的国王。 但是如果他猜不出这三件事情,她就得把他绞死,或者砍掉他的脑袋!这个美丽的公主是那么坏和恶毒啦!
四、他是否还在人间 有原文吗
他是否还在人间? 作者:马克·吐温 译者:张友松 1892年3月间, 我在里维埃拉区的门多涅①游玩。在这个幽静的地方,你可以单独享受几英里外的蒙特卡洛和尼斯②所能和大家共同享受的一切好处。这就是说,那儿有灿烂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和闪耀的、蔚蓝的海,而没有那煞风景的喧嚣、扰攘,以及奇装异服和浮华的炫耀。门多涅是个清静、纯朴、安闲而不讲究排场的地方;阔人和浮华的人物都不到那儿去。我是说,一般而论,阔人是不到那儿去的。偶尔也会有阔人来,我不久就结识了其中的一位。我姑且把他叫做斯密士吧——这多少是有些替他保守秘密的意思。有一天,在英格兰旅馆里,我们用第二道早餐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喊道: ①里维埃拉区在法国东南、意大利西北,是地中海滨的休养和游览地区;门多涅是那里的休养胜地之一。 ②蒙特卡洛是法国东南地中海滨的摩纳哥公国的著名**;尼斯是里维埃拉区的另一休养胜地。 “快点!你注意看门里出去的那个人。你仔细把他看清楚。” “为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你还没有来,他就在这儿住过好几天了。听说他是里昂一个很阔的绸缎厂老板,现在年老不干了。我看他简直是孤单得很,因为他老是显得那么苦闷的样子,无精打采,从不跟谁谈谈话。他的名字叫做席奥斐尔·麦格南。” 我以为这下子斯密士就要继续说下去,把他对这位麦格南先生所表示的绝大兴趣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反而转入沉思,并且他经过几分钟之久,显然把我和其他一切都完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时而伸手搔一搔他那轻柔的白发,帮助他的思路,同时让他的早餐冷掉也不管。后来他才说: “哎,忘了。我怎么也想不起了。” “想不起什么事呀?” “我说的是安徒生的一篇很妙的小故事。可是我把它忘了。这故事有一部分大致是这样的:有个小孩,他有一只养在笼子里的小鸟,他很爱它,可是又不知道当心招呼它。这鸟儿唱出歌来,可是没有人听,没有人理会;后来这个小把戏肚子也饿了,口也渴了,于是它的歌声就变得凄凉而微弱,最后终于停止了——鸟儿死了。小孩过来一看,简直伤心得要命,懊悔不及;他只好含着伤心的眼泪,唉声叹气地把他的伙伴们叫来,大家怀着极深切的悲恸,给这小鸟儿举行了隆重的葬仪,可是这些小家伙可不知道并不光是孩子们让诗人们饿死,然后花许多钱给他们办丧事和立纪念碑,这些钱如果花在他们生前,那是足够养活他们的,还可以让他们过舒服日子哩。那么……” 但是这时候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那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我又碰到斯密士,他邀我上楼去,到他的会客室里陪他抽烟,喝热的苏格兰威士忌。那个房间是个很惬意的地方,里面摆着舒适的椅子,装着喜气洋洋的灯,还有那壁炉里和善可亲的火,燃烧着干硬的橄榄木柴。再加上外面那低沉的海涛澎湃声,更使一切达到了美满的境界。我们喝完了第二杯威士忌,谈了许多随意的、称心的闲话之后,斯密士说: “现在我们喝得兴致很够了——我正好趁此讲一个希奇的故事,你正好听我讲。这事情是个保守了多年的秘密——这秘密只有我和另外三个人知道;现在我可要拆穿这个西洋镜了。你现在兴致好吗?” “好极了。你往下说吧。” 下面就是他给我说的故事: “多年以前,我是个年轻的画家——实在是个非常年轻的画家——我在法国的乡村随意漫游,到处写生,不久就和两个可爱的法国青年凑到一起了,他们也和我于着一样的事情。我们那股快活劲儿就像那股穷劲儿一样,也可以说,那股穷劲儿就像那股快活劲儿一样——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克劳德·弗雷尔和卡尔·包兰日尔——这就是那两个小伙子的名字;真是可爱的两个小伙子,太可爱了,老是兴致勃勃的,简直就和贫穷开玩笑,不管风霜雨雪,日子老是过得怪有劲的。 “后来我们在一个布勒敦的乡村里,简直穷得走投无路。碰巧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穷的画家把我们收留下来了,这下子可简直是救了我们的命——法朗斯瓦·米勒①——” ①法朗斯瓦·米勒(1814-1875),法国著名画家,长于描绘农村生活。 “怎么!就是那伟大的法朗斯瓦·米勒吗?” “伟大?那时候他也并不见得比我们伟大到哪儿去哩。就连在他自己那个村子里,他也没有什么名气。他简直穷得不像话,除了萝卜,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们吃的,并且连萝卜也有时候接不上气。我们四个人成了忠实可靠、互相疼爱的朋友,简直是难分难舍。我们在一起拼命地画呀画的,作品是越堆越多,越堆越多,可就是很难得卖掉一件。我们大伙儿过的日子真是痛快极了;可是,也实在可怜!我们有时候简直是受活罪! “我们就这样熬过了两年多点时光。最后有一天,克劳德说: “‘伙计们,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你们明白不明白?——十足地山穷水尽。谁都不干了②——简直是大家联合起来给我们过不去哩。我把整个村子都跑遍了,结果就是我说的那样。他们根本不肯再赊给我们一分钱的东西了,非叫我们先还清旧账不可。’” ②原文struck,意思是“罢上”或“罢市”,这里是说,谁都不肯赊账。 “这可真叫我们垂头丧气。每个人都满脸发白,一副狼狈相。这下子我们可知道自己的处境实在是糟糕透了。大家很久没有做声。最后米勒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一筹莫展。伙计们,想个办法吧。’” “没有回答,除非凄惨的沉默也可以叫做回答。卡尔站起来,神经紧张地来回走了一阵,然后说道: “‘真是丢人!你看这些画:一堆一堆的,都是些好画,比得上欧洲任何一个人的作品——不管他是谁。是呀,并且还有许多闲逛的陌生人都是这么说——反正意思总差不多是这样。’” “‘可就是不买,’米勒说。” “‘那倒没关系,反正他们这么说了;而且这是真话。就看你那幅《晚祷》①吧!难道会有人对我说……’” ①《晚祷》是米勒的名画之一。 “‘哼,卡尔——我那幅《晚祷》吗!有人出过五法郎要买它。’” “‘什么时候?’” “‘谁出这价钱?’” “‘他在哪儿?’” “‘你怎么不答应他?’” “‘得了——别这么大伙儿一齐说话呀。我以为他会多出几个钱——我觉得很有把握——看他那神气是要多出的——所以我就讨价八法郎。’” “‘得——那么后来呢?’” “‘他说他再来找我。’” “‘真是糟糕透顶!哎,法朗斯瓦——’” “‘啊,我知道——我知道!不该那样,我简直是个大傻瓜。伙计们,我本意是很好的,你们也会承认这一点,我……’” “‘嗐,那还用说,我们也明白,老天爷保佑你这好心肠的人吧;可是下次你可千万别再这么傻呀。’” “‘我?我但愿有人来拿一棵大白菜给我们换就好了——你瞧着吧!’” “‘大白菜吗!啊,别提这个——提起来真叫我淌口水。说点儿别的不那么叫人难受的事情吧。’” “‘伙计们,’卡尔说,‘难道这些画没有价值吗?你们说呀。’” “‘谁说没价值!’” “‘难道不是有很大很高的价值吗?你们说吧。’” “‘是呀。’” “‘价值确实是大得很、高得很,如果能给它们安上一个鼎鼎大名的作者,那一定能卖到了不得的价钱。是不是这么回事?’” “‘当然是这样的。谁也不会怀疑你这个说法。’” “‘可是——我并不是开玩笑——究竟我这话对不对呀?’” “‘嗐,那当然是不错的——我们也并不是在开玩笑。可是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那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我想这么办,伙计们——我们就给这些画硬安上一个鼎鼎大名的画家的名字!’” “活跃的谈话停止了。大家怀疑地转过脸来望着卡尔。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上哪儿去借来一个鼎鼎大名呢?叫谁去借呢?” 卡尔坐下来,说道: “‘现在我要提出一个一本正经的办法来。我认为我们要想不进游民收容所,就惟有走这条路,并且我还相信这是个十分有把握的办法。我这个意见是以人类历史上各色各样的、早已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为根据的。我相信我这个计划一定能使我们大伙儿都发财。’” “‘发财!你简直是发神经病。’” “‘不,我可没发神经病。’” “‘哼,还说没有!——你明明是发神经病了。你说怎么叫做发财?’” “‘每人十万法郎吧。’” “‘他的确是害神经病,我早就知道了。’” “‘是呀,他是有神经病。卡尔,实在也是叫你穷得太难受了,所以就……’” “‘卡尔,你应该吃个药丸,马上到床上去躺着。’” “‘先拿绷带给他捆上吧——捆上他的头,然后……’” “‘不对,捆上他的脚跟才行;这几个星期,他的脑子老在往脚底下坠,直想开小差哩——我已经看出来了。’” “‘住嘴!’米勒装出一副庄严的样子说,‘且让这孩子把他的话说完嘛。那么,好吧——卡尔,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究竟是怎么个妙计?’” “‘好吧,那么,我先来个开场白,请你们注意人类历史上这么一个事实:那就是有许多艺术家的才华都是一直到他们饿死了之后才被人赏识的。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了,我简直敢于根据它来创出一条定律。这个定律就是:每个无名的、没人理会的艺术家在他死后总会被人赏识,而且一定要等他死后才行,那时候他的画也就声价百倍了。我的计划是这样:我们一定要抽签——几个人当中有一个要死去才行。’” “他的话说得满不在乎,也完全出人意外,所以我们几乎忘记惊跳起来。随后,大家又大声叫嚷,纷纷提出办法——治病的办法——帮卡尔治他的脑子;可是他耐心地等着大家这一场穷开心平静下来,然后才继续说他的计划: “‘是呀,我们反正得死一个人,为的是救其余的几个——也救他自己。我们可以抽签。抽中的一个就会一举成名,我们大家都会发财。好好儿听着嘛,喂——好好儿听着嘛;别插嘴——我敢说我并不是在这儿胡说八道。我的主意是这样的:在今后这三个月里,被选定要死的那一位就拼命地画,尽量积存画稿——并不要正式的画,不用!只要画些写生的草稿就行,随便弄些习作,没有画完的习作,随便勾几笔的习作也行,每张上面用彩色画笔涂它几下——当然是毫无意义的,反正总是他画的,要题上作者的名字;每天画它五十来张,每张上面都叫它带上点儿特点或是派头,让人容易看出是他的作品……你们都知道,就是这些东西最能卖钱。在这位伟大画家去世之后,大家就会出大得叫人不相信的价钱来替世界各地的博物馆搜购这些杰作;我们就给准备一大堆这样的作品——一大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其余的人就要忙着给这位将死的画家拼命鼓吹,并且在巴黎和在那些商人身上下一番功夫——这是给那桩未来的事件做的准备功夫,知道吧;等到一切都布置就绪,趁着热火朝天的时候,我们就向他们突然宣布画家的死讯,举行一个热闹的丧礼。你们明白这个主意吗?’” “‘不一大明白;至少是还不十分……’” “‘还不十分明白?这还不懂?那个人并不要真地死去;他只要改名换姓,销声匿迹就行了;我们弄个假人一埋,大家假装哭一场,叫全世界的人也陪着哭吧。我……’” “可是大家根本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每个人都爆发出一阵欢呼,连声称妙;大家都跳起来,在屋子里蹦来蹦去,彼此互相拥抱,欢天喜地地表示感激和愉快。我们把这个伟大的计划一连谈了好几个钟头,简直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最后,一切详细办法都安排得很满意了的时候,我们就举行抽签,结果选定了米勒——选定他死,这是照我们的说法。于是我们大家把那些非到最后关头舍不得拿出来的小东西——作纪念的小装饰品之类——凑到一起,这些东西,只有一个人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才肯拿来作赌注,企图一本万利地发个财。我们把它们当掉,当来的钱勉强够我们俭省地吃一顿告别的晚餐和早餐,只留下了几个法郎作出门的用度,还给米勒买了一点萝卜之类,够他吃几天的。 “第二天一清早,我们三个人刚吃完早饭就分途出发——当然是靠两条腿喽。每人都带着十几张米勒的小画,打算把它们卖掉。卡尔朝着巴黎那边走,他要到那儿去开始下一番功夫,替米勒把名声鼓吹起来,好给后来的那个伟大的日子做好准备。克劳德和我决定各走一条路,都到法国各地乱跑一场。” “这以后,我们的遭遇之顺利和痛快,真要叫你听了大吃一惊。我走了两天,才开始于起来。我在一个大城市的郊外开始给一座别墅写生——因为我看见别墅的主人站在楼上的阳台上。于是他下来看我画——我也料到了他会来。我画得很快,故意吸引他的兴趣。他偶尔不由自主地说一两句称赞的话,后来就越说越带劲了,他简直说我是一位大画家!” 我把画笔搁下,伸手到皮包里取出一张米勒的作品来,指着角上的签名,怪得意地说: “‘我想你当然认识这个喽?嗨,他就是我的老师!所以你是应该懂得这一行的!’” 这位先生好像犯了什么罪似的,显得局促不安,没有做声。我很惋惜地说: “‘你想必不是说连法朗斯瓦·米勒的签名都认不出来吧!’” “他当然是不认得那个签名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处在那样窘的境地,居然让我这么轻轻放过,他是感激不尽的。他说: “‘怎么会认不出来!嗨,的确是米勒的嘛,一点也不错!我刚才也不知想什么来着。现在我当然认出来了。’” “随后他就要买这张画;可是我说我虽然不怎么有钱,可也并没有穷到那个地步。不过后来我还是让他拿八百法郎买去了。” “八百法郎!” “是呀。米勒本来是情愿拿它换一块猪排的。不错,我把那张小东西就换来了八百法郎。现在假如能花八万法郎把它买回来,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可是这个时期早已过去了。我给那位先生的房子画了一张很漂亮的画,本想作价十法郎卖给他,可是因为我是那么一位大画家的学生,这么贱卖又不大像话,所以我就把这张画卖了他一百法郎。我马上从那个城里把八百法郎汇给米勒,第二天又往别处出发。” 可是我不用再走路了——不用。我骑马。从此以后,我一直都是骑马的。我每天只卖一张画,决不打算卖两张。我老是对买主说: “‘我把米勒的画卖掉,根本就是个大傻瓜,因为这位画家恐怕不能再活上三个月了,他死了之后,那就随你出天大的价钱也别想买到他的画了。’” “我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尽量传播出去,预先做好准备功夫,好叫大家重视后来那场大事。” “我们卖画的计划是应该归功于我的——那是我出的主意。我们那天晚上商量我们的宣传运动的时候,我就提出了这个办法,三个人都同意先把它好好地试一试,决不轻易放弃这个主意,另试其他办法。结果我们三个人都干得很成功。我只走了两天路,克劳德也走了两天——我们俩都不愿意叫米勒在离家太近的地方出名,怕露马脚——可是卡尔只走了半天,这个精灵鬼。没良心的坏蛋!从那以后,他到各处旅行的派头简直就像个公爵一样。 “我们随时和各地的地方报纸记者搭上关系,在报纸上发表消息;但是我们所发表的新闻并不是宣布发现了一位新画家,而是故意装成人人都知道法朗斯瓦·米勒的口气;我们根本不提称赞他的话,光是简单报道一点关于这位‘名家’的近况的消息——有时候说他病况好转,有时又说没有希望,不过老是含着凶多占少的意味。我们每次都把这类消息图出来,寄给那些买过画的人。” “卡尔不久就到了巴黎,他干脆就派头十足地干起来了。他结交了各报通讯记者,把米勒的情况报道到英国和整个欧洲去,连美国和世界各地,到处都报道过去了。” “六个星期之后,我们三个在巴黎会了面,决定停止宣传,也不再写信叫米勒寄画来了。这时候他已经轰动一时,一切都完全成熟了,所以我们觉得应该趁这时候马上下手,以免错过机会。于是我们就写信给米勒,叫他到床上躺下,赶快饿瘦一点,因为我们希望他在十天之内‘死去’,如果来得及的话。” “我们计算了一下,成绩很不错,三个人一共卖了八十五张画和习作,得了六万九千法郎。最后一张画是卡尔卖出去的,价钱卖得最大。他把《晚祷》卖了两千二百法郎。我们把他夸奖得好凶呀——可没有想到后来会有一天,整个法国都抢着要把这张画据为已有,居然会有一位无名人士花了五十五万法郎的现款把它抢购去了。” “那天晚上我们预备了香槟酒,举行了庆祝胜利结束的晚餐,第二天克劳德和我就收拾行李,回去招呼米勒度过他临终的几天,一面谢绝那些探听消息的闲人,同时每天发出病况报告,寄到巴黎给卡尔拿去在几大洲的报上发表,把消息报道给全世界关怀的人们。最后终于宣布了噩耗,卡尔也及时赶回来帮忙料理最后的丧礼。 “你想必还记得吧,那次的出殡真是盛况空前,轰动全球,新旧世界①的上流人物都来参加了,大家都表示哀悼。我们四个——还是那么难分难舍的——抬着棺材,不让别人帮忙。我们这么做是很对的,因为棺材里根本就只装着一个蜡做的假人,如果让别人去抬,重量就成问题,难免要露马脚。是的,我们当初曾经相亲相爱地在一起共过患难的四个老朋友抬着棺……” ①当时新世界是指美洲,旧世界是指欧亚等洲。 “哪四个人?” “我们四个嘛——米勒也帮忙抬着他自己的棺材哩。不用说,是化装的。化装成一位亲戚——一位远房的亲戚。” “妙不可言!” “我可是说的真话,那还不是一样吗。嗐,你还记得他的画卖价怎么往上涨吧。钱吗?我们简直不知如何处置才好,现在巴黎还有一个人收藏着七十张米勒的画。他给了我们二百万法郎买去的。至于我们当初在路上那六个星期里米勒赶出来的那许许多多的写生和习作呢,哈,你听听我们现在卖的价钱简直会大吃一惊——并且那还得我们愿意卖的时候才行!” “这真是个希奇的故事,简直希奇透了!” “是呀——可以那么说。” “米勒后来究竟怎么样呢?” “你能保守秘密吗?” “可以。 “你记得今天在餐厅里我叫你注意看的那个人吗?那就是法朗斯瓦·米勒。” “‘我的天哪,原来——’” “如此!是呀,总算这一次他们没有把一个天才饿死,然后把他应得的报酬装到别人的荷包里去。这一只能唱的鸟儿可没有白唱一阵,没有人听,只落得死了之后的一场无谓的盛大丧礼。我们原来是等着遭这种命运的哩。”
马克 吐温的著名短篇小说《他是否还在人间》显示出他独特的写作手法—黑色幽默,把幽默和讽刺有机巧妙地结合起来,使读者从戏剧性的幽默情节中去探索其中深刻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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