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灵的伤痛从童年开始华蓥烧纸牌位祭拜。因为我的童年缺少亲情。我的童年属于川东华蓥山麓的一个硕大的院子。这个大约一个学校标准运动场般大小的院子,居住着不同姓氏的人,五十余户,两百多口人。在我眼里,这个院子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超级大国”了。这样的“超级大国”热闹非凡。可热闹的背后常常隐藏着许多无法避免的矛盾,鸡刨狗撵的事情往往导致邻里口角,以至于大打出手,进而造成流血事件,泼妇和莽汉是乡村特有的两类人。在这样的院子里生活,没有什么法律,没有什么公理,无所谓正确与错误,也谈不上什么道德良心的谴责,只盼苍天有眼,来世因果报应。凡事都看哪家的势力强大,充分体现了大自然最原始的生存游戏规则,即弱肉强食。在这个院子里,我家没有三亲六戚,全院同姓家庭也只有两家,而且合不上家谱,一点也不沾亲带故,跟不同姓氏的人家没有什么两样,我家对他家没有感情,他家对我家也视若路人。不过,他家主人是木匠,常常给人家做木活,走村串户,也有了一些央求和客气的笑脸。
于是,在这个硕大的院子里,我家自然成了弱势群体,成为豪强霸道之人发泄的对象,不得不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华蓥烧纸牌位祭拜。加之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了爷爷奶奶,母亲也很早就离我而去了,丧亲之痛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的家人,使我变得内向、敏感和孤僻。每当我家受到欺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好像不是我的家园,人类亘古不变的疑问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们有没有一个都是我们的长辈兄弟姐妹的亲情家园?
父亲告诉我们,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们也有一个老家,在那里,建有家族祠堂,全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后人,我们的爷爷就长眠在那里华蓥烧纸牌位祭拜。我想,在那遥远的老家,一定充满亲情,充满关爱。然而,让我纳闷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父亲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讲,就是看破了红尘。我的哥哥姐姐说,好久回老家去,把谱书抄一本。哥哥姐姐说这话时,十分认真,好像做的一件重大决定。于是,我们一家,都时常盼望着,盼望着回到老家那充满无边的亲情的家园去。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知识不断丰富,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县域有三座山,华蓥山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山而已,还有铜锣山和明月山华蓥烧纸牌位祭拜。父亲说的老家,不过是在铜锣山而已。年少时,哥儿几个意气风发,各奔前程,虽然时常唠叨要回那另一座山上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可都因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未能付诸行动。在这些岁月里,尽管我们兄弟几个,都相继走出了那曾经备尝艰辛的农家院子,在一个叫城市的更大的院子里,安了家,落了户。尽管都市的繁华暂时掩盖了内心的孤寂,也没有了鸡刨狗撵引起的邻里口角,回到家里,门一关,就是自己一家人的世界;可那内心的疼痛依然存在,而且愈来愈深,花天酒地只是暂时的解脱的。居住在一起的人,天天从一栋楼进出,却形同路人。一墙之隔的邻居,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心里有事时,想找个人聊聊,却难觅知音,只好把话烂在心底。由此,隐藏在铜锣山中的老家,愈来愈成为心中无比向往的亲情家园。
据说家谱是人类学研究的范畴,意义特别重大,各个家族纷纷修起家谱来华蓥烧纸牌位祭拜。加之国家又给清明节祭祖安排了时间,更是给修谱寻根热推波助澜。清明回家祭祖,更像一项需要完成的任务,而不是像其他节日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给自己的身心放个假。我家从来没有参加过家族清明祭祖活动,因为我们没有开启亲情家园大门的钥匙,没有找到老家的家谱。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就像离群的孤雁,在风雨中前行。每到清明时节,我不仅思念已故的双亲,也渴望着能在清明会上祭祖,进而找到自己不曾相认的亲人,融入和谐的大家庭。为了实现这个心愿,我不断打听那个陌生而又亲切的老家的亲人,几十年来,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终于,有一天,有人从老家给我带来了一本家谱。那早已泛黄的纸张,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可见年代之久远。我知道,这上面应该记着我家全部亲人的名字。这一刻,我感到我所有的亲人仿佛都出现在我的面前,等待和我相认。我无法描述我手捧家谱时激动的心情,可是,来人告诉我,由于家谱多年未补修,我家已从老家迁出多年,还无法确定我家先祖的名字。
啊华蓥烧纸牌位祭拜,我的祖先来自何方?我的亲人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虽然有了家谱,却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先祖,这种亲人相见不相识的痛苦,更加深了我对老家的思念华蓥烧纸牌位祭拜。铜锣山,你虽然陡峭,崎岖难行,阻隔了我寻亲的脚步,可你不能阻断我对亲人的思念。最近,听说随着达渝高速公路的开通,当地政府为民造福,在绝壁上修路,打通了老家与高速公路的连接线,结束了老家闭塞的历史。终于等到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坐上了回老家的汽车。下了高速,迎面就是笔直的铜锣山,汽车开足了马力,像一条喘着粗气的老牛蹒跚而行,终于爬上山顶了。我的眼前豁然开朗,座座山峰像挺立的哨兵,威严而亲切地列队欢迎。尽管过了桃李争妍的时节,可油菜花正开得如痴如醉,漫山遍野,一片金黄。整个山谷,平坦而又开阔,一眼望去,竟像一幅巨大的油画。我在惊叹之余,不仅为自己行走匆忙而忘了带上相机而感到十分遗憾。随着我的视野的开阔,对现代文明的了解和追求,我一直为先辈们为什么选择这偏僻的大山作为自己的生存之地而费解?现在,我不禁自己也喜欢上这片土地了。
上学时读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好多人都表示质疑,认为不过是陶老先生想逃避社会的一种愿望罢了华蓥烧纸牌位祭拜。原来,这里竟是比桃花源过之而无不及的地方。稀稀落落的村舍随意地散落在田野上,炊烟和雾霭一同升起,若有若无,时隐时现,朦胧而又飘渺,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我的老家院子叫作坊沟,我在这样的原野上穿行,一会儿就到了。乡亲们听说我是来寻亲的,一会儿就聚集到了我的身边,大家相互认识,确实都是一个祖宗的血脉,纷纷带我来到了我的爷爷的坟前祭拜。我在爷爷的坟前点上一炷香,送上一些纸钱。乡亲们都悄悄议论,这座坟几十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来祭奠。作为他的后代,我心里真的感到十分惭愧。
在爷爷的坟山旁边,就是我的爷爷我的父辈曾经居住的房屋,一座穿斗结构的川东木架结构的三合院华蓥烧纸牌位祭拜。我走进这个院子,看见这个院子已经破难不堪了,可还基本保持着爷爷居住时的样子。正中是一间堂屋,那上面一定有过祖先的牌位。房屋中间是一个不大的院坝,站在院坝望出去,青山隐隐,满目葱茏,令人心旷神怡。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打架斗殴。我猜想,我的爷爷还有我的奶奶、我的父亲、我的叔叔伯伯,在月光下,坐在院坝中的逍遥椅上,轻摇蒲扇,无忧无虑,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吧!
恬静、安详地享受生活,享受生命,享受亲情,这才是人生幸福的真谛华蓥烧纸牌位祭拜。我的父亲是在这样的世界里长大的,所以,在那个热闹非常的大院里,在勾心斗角的生活矛盾中,他就能够处之泰然。
啊,我的亲情家园,我终于找到了你华蓥烧纸牌位祭拜。当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我会把你想起。我的长眠于地的爷爷,以后的清明时节,我会前来祭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