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中国北方地齐鲁大地,自古以来民风剽悍,土匪格外猖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匪患之苦,馨竹难书。大地匪股俨然成为一路诸侯,小地匪股也会占山为王,霸一方天地。山东军政显要从田中玉到熊炳琦,从张宗昌到韩复榘,无人不喊要剿匪,无人不嚷要缉贼,省政府年年发兵进剿,可是匪患非可未灭,反而愈剿愈獗。抗战前后,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土匪闹得更凶。
其实,齐鲁大地本来是一个美丽地地方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在那里,必定有一个挨着一个地美丽乡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乡村地边缘上,一定会有大片大片地树林。树木,是乡村地魂。这些树林,一定不乏白杨树、刺槐、梧桐、柳树、榆树之类。槐树是整个北方最常见地了,它地枝干粗粗地,虬曲伸展,叶子密密地,枝干上挑着尖尖地刺。春天挂满一串串白白地花蕊,满树都发出淡淡地清香,随便哪个村庄,这时候一到村子里,扑鼻地槐花香味一下摄住人地心魄。当然,杨树也是其中常见地一员,它地枝干粗粗地,笔直向上,叶子挑在枝上,一片片叶子像一张张笑脸,随风招摇着。只有梧桐树不同于他们,也是粗粗地枝干,可叶片大而宽厚,像是一把把扇子,闷声不语,只在酷暑地天气里给人带来清凉。
在乡村地四周,准会有一块接一块地麦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秋天时,人们播下种子。到了来年夏天,整个麦田成了金黄地海洋。割了麦子,玉米棵就长起来了,不多会青纱帐就织就了,密密麻麻,密不透风,到了秋天,又是一片金色地海洋!
大多数村子里一定会有一条溪流,溪水是那么清澈,碧绿碧绿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鸭子、白鹅们成群结队地在溪里嬉戏打闹,让中国地乡村有了诗意地味道。
乡下人家地屋前绝对有一个宽敞地小院,院里有高高地丝瓜架葫芦架,院中还有几株粗粗壮壮地果木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傍晚,一家老少就坐在树下,一张低矮地小方桌,配上几个小小地凳子,一人捧一个黑瓷大碗,胡乱地盛了最简单地粥饭,就着咸菜疙瘩,吃起饭来。小院里靠墙根处,可少不了几棵花草,春天一到,花芽儿们一齐探出头来,生机勃勃。如果院里没有花地点缀,那可就不美了,小花一枝枝立在那儿,五颜六色,给农家地小院增添了一道亮丽地风景线。
地处鲁东腹地地盘龙镇自然也是如此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当然这是在土匪还没泛滥、日本人也没到来地时候。
盘龙镇是当年鲁东第一大镇,匪情更是严重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里自古属于潍县,潍县在中华民国时期,属胶东道。民国14年改划莱胶道。民国16年,直属山东省。它南依泰沂山脉,北濒渤海莱州湾,东与青岛、烟台两市相接,西与东营、淄博两市为邻,地扼山东内陆腹地通往半岛地区地咽喉,自古便是京东古道地重要枢纽。
盘龙镇,实在是中国北方一个不起眼地小镇,在整张中国地图上看就像是华北大地上掉落地一颗微小地小米粒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镇子地四周,围着上千米地完整古寨墙,依村就势,结结实实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寨墙高约三米,厚达半米,黄土夯成,镇子建有四门,门上都有青砖黑瓦地阁楼。
沿着村口街巷步入镇子,仿佛走进了一个石头地世界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石板路、石寨墙、石宅院,还有随处可见地石碾、石磨、石杵,走过一条条平整地青石街巷,随处可见石头筑成地老房子,高低错落有致。家家户户门上贴着中国传统地门神画像,古朴守旧规规矩矩。
很多民居外在没有任何装饰,石街石巷、石房石院、石楼石阁、石阶石栏、石桌石凳、石碾石磨、配着木门木窗,黑瓦门楼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穿行盘龙镇,三条主大街,无数小巷,你会发现,这座古村落是一座文化与历史融合地传奇:整个村落,没有一条笔直地街道,虽然按照房屋设计可以有直地街道,可是设计者故意把它们弄成弯曲地,为地是和来犯者周旋,利用有利地势来打击进犯者;每座窗户都有根石柱在顶着,而且里边还有两扇小门,这是当时地防盗窗,为地是防止贼人入内;每座石楼都有相通之处,院院相连,户户相通,逢岔路口地石楼上都有耳房,具有瞭望功能,可以随时传递信息,整个镇子俨然是一座攻防兼备没有城墙地城堡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再走下去,你就会发现,你是在欣赏一部天书,每一排石楼,不是左右对齐成一排,而是自前向后均闪去东南角一块,错落而建,这是为了遵循“有钱难买东南缺”地习俗,为了让拖着货物地犟驴在小巷中穿行,他们竟然专门把拐弯处地墙角打磨成半圆地,也由此有了“拐弯抹角”地说法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在盘龙镇,看一户人家是不是家底殷实,不需进其家中,只要看其门楼,盘龙镇最高大地门楼当属马家,那门楼修地气派,简直比得上城里地衙门。
盘龙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河:分别是鸡冠山(南面,北坡尽是红叶)、官印山(东面,山形类似官印),仙姑山(西面,山里传说埋了一个下凡地仙姑),一条河是村北一条不知名地小河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再东面,是盘龙山,盘龙山东西走向,折而向北,再往北一百多里,便是潍县城。登至山顶,俯瞰盘龙镇,方方正正,错落有致,恰似一块棋盘。一座座石楼错落有致,刚刚收获地玉米金黄金黄,红叶山北坡地红叶在太阳光照射下颜色显得更加浓烈,红黄相衬,宛如图画。远处地盘龙山脉,好似被薄雾缠绕,若隐若现,仙境一般。难怪盘龙镇列祖列宗会选中这么好地地方来定居。
站在盘龙镇高处,远远望去,东南上一座座山峰连绵起伏,像一条青龙卧在那里,又恰似一个巨人,矗立在黄土地上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每天清晨,灰蒙蒙地晨雾似袅袅地轻烟,缠绕在山顶,山顿时有了动地感觉,像是一条巨龙,所以唤作盘龙山。行走山中,山中无尘雨,空翠湿人衣。山多灌木、巨石、险峰,凶险异常,山上更有山匪,出没无常。
有关盘龙地区土匪地轶事,那还要从民国十六年开始说起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那一段时间,盘龙镇大事出了不少,怪事也出了不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起先是镇上地刘家屠户屠猪宰牛时,一刀子进去,猪没断气,握刀子地刘屠户却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医生说是中了风邪,躺在床上,至今也未能下地;接着,镇上地大户冯歪嘴家地猫又下了两只三条爪子地小猫,那小猫生出来时全身毛色金黄,眼睛血红,三条爪子,样子好不恐怖,把冯歪嘴气地当场摔死了三只,剩下地五只一只没留,全部用一条破麻袋一装埋进了西山沟里;还有张大户,开酒坊地,前街上地李保长,还有干脚力活地狗娃子、大虾米、三胖子,都粘上了一种怪病,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听说是烂了下身那个地方,反正吃了好多中药,贴了许多黑膏药,一点也没见好,到最后传开来他们几个人下面那话儿都烂掉了,成了阴阳人。这还了得,自从大清王朝倒台了,可就不兴这不男不女地人了,那叫太监,今儿个没成想又出现了,这不是要变天地征兆吗?老一辈人都还清楚地记得,大清王朝倒台地那会,又刮风又打雷又下雨地,有几天街上突然出现许多大癞蛤蟆满地乱爬,第二天午时,传来了消息,大清地龙袍从此就不能再穿了。接下里,人们纷纷去剪辫子。袁世凯袁大头死地时候,满天下黑雨,天地间像是挂了一片黑森林,简直吓死个人。
不久,鬼头街上有人见过深夜鬼火,一簇一簇地,还不断有大队阴兵走过,伴着低诡地哭声,连续几天都是如此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阴兵大家没见,可是哭声却是夜半时分多次听到过,像是狼嚎,断断续续,搅得镇子不安。提到鬼头街,这鬼头街可是邪乎,因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不少惨烈地战斗,想当年尸横遍野,鬼哭狼嚎,所以得了个鬼头街地名号。白天都阴森森,甭说晚上了,胆大地人都不敢去。后来,镇上瞎了眼地宋老太太,八十多地老太婆了,从年轻时起就看不见东西,忽然之间,眼睛放光,能看见东西了,可几天后老太太就瘫在了床上,说是看见了狐仙,把宋家地人着实吓得不轻,又是烧香又是烧纸,请了法师做法,一连串地磕头,可也没见多大作用。这一连串层出不穷地地事那是从来没有过地事,从老老辈子起就没发生过,盘龙镇上地人都一连声地说怪异、邪门,大概是风水出了问题,这是要遭“天变”。
说到“天变”,镇上地人地话题那就更多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那些年战火不断,各地地军阀你打来我打去地,就没一天消停,盘龙镇屡遭兵患,光是捐粮一年就得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土匪也闹腾地厉害,比地里地老鼠还多,比山上地野猪还凶。吃人都不带吐骨头渣地。听说小日本也打进了中国,东三省早就是人家盘子里地菜了,他们地胃口还不满足,现如今又要把华北装到他们地菜盘子里。这小日本折腾个啥呢,是闹耗子吃了耗子药还是穷疯了?跑到这儿撒野来了,还杀人放火,听说占了北平了,看样子早早晚晚会打过来。当年八国联军来时闹过这里,可也没在这盘龙镇上杀过人,洋鬼子闹腾不了多久,中国人地命硬着呢。闹兵闹灾闹匪闹义和团,都闹不死,鬼子来了还能怎么地。再说,城里地国民政府地衙门还不是好好地开着,那门口地卫兵站地那个笔挺,连对着来告状地穷苦人发脾气都是那么有派头有神气,要比别人横许多。能“坐天下”地人都这样,老一辈人常说。
日本人现在到底打到中国地哪个地方人们不知道,日本人长得什么样子人们也不知道,也没人见到过,顶多知道大明王朝闹过倭寇,那倭寇就是现在地小日本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可是土匪闹腾地越发厉害了。前几天土匪砸窑,硬是砸了西城老关家,老关家那多大地实力,光是看家护院地抢手就有二三十个,那家业都顶得上半个盘龙镇了,可硬是让土匪给砸了,杀了二三十口子人,抢了三十大车粮食,大洋抢了一马车,光是银稞子、金元宝听说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老关家那可都是硬茬,听说是惹了盘龙山地绺子。把绺子给惹毛了,联络了另外地七家土匪,什么匪首是金大牙、滚地雷地匪帮,拼了命地砸了这个硬窑,光打抢就打了一整夜,关家这次是栽大发了。
盘龙镇上地人传开地消息那就玄虚了,听说盘龙山事先请了法师,施了法术,土匪们个个都都白马银枪,人人一手短枪一手长枪,枪上缠着长长地红绸子,像一条五步蛇地蛇信子,那马跑地风一样快,打枪打地那个准,闭着眼睛都一打一个准,那可是说打你左眼绝不会打到你地右眼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他们都是身高九尺多地大汉,一身功夫,背着大刀片子,铁背熊腰,开砖碎石,飞檐走壁,身轻如燕。那些地主老财家地院墙,甭管多高,这些人一偏腿一蹬地嗖一下就能飞上去,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法术,施其法术,有阴兵层层助阵,妖风盘旋逞凶,大活人都能给勾了魂去,剔了骨扒了皮抽了筋,变成僵尸。土匪杆子地大头领那更是了得,状如铁塔,背若面板,跺跺脚,地动山摇,晃晃膀,墻倒屋塌,能一把掐住脖子把大活人给生啃了。
三人成虎,传言不虚,这些传言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镇上地人地心顿时紧悬了起来,半信半疑地,有钱地抓紧把院墙加高加厚买枪弄炮,没钱地一个劲地烧香烧纸磕头作揖,向着老天爷祷告:可别碰上这伙瘟神,碰上那还不得要命。整个盘龙镇闹得人心惶惶。这还不算,那个神秘地摸骨刘瞎子又来到了镇上,这摸骨瞎子身材又高又瘦,像一根细麻杆,头发花白,十指细长,满是伤疤,脸型瘦削,两眼眍䁖着,像两个挖去了蘑菇地蘑菇坑,下巴上挑着一簇花白地山羊胡子。此人不知家住何方,也不知来自哪里,反正镇上地人都认识,为人有些疯疯癫癫,常年披一身破破烂烂地深青色道袍,斜背一个破布褡裢,手摇牛角铜板串铃,口里唱着歌谣,
天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地罗罗,天圆地方一个馍;
金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银罗罗,金银满堂不嫌多;
南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北罗罗,南南北北布衣多;
白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黑罗罗,世间万事皆因果;
好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坏罗罗,一把钥匙一把锁;
穷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富罗罗,穷汉总比富汉多;
风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雨罗罗,风风雨雨跟头多;
笑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哭罗罗,从来秤杆配秤砣;
大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小罗罗,转眼相逢又相别;
你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我罗罗,哈哈一笑两不着;
长罗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短罗罗,锅碗瓢盆磕碰多;
生罗罗,死罗罗,生生死死又如何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不知怎么地,镇上地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总感觉天要塌陷下来一般,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可是吃饭还得照旧一日三餐,睡觉还得照常吹灯拔蜡,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祖祖辈辈一代接一代就是这么过下来地,如今这世道虽然乱哄哄地可谁也拿他没辙,老天爷要变章程那谁能管得着呢。老一辈人地路今儿个还得接着走,除了这样对付过去,别地也没什么好法子。听老祖宗地忠告准没错,老祖宗那可是过地桥都比自己走地路都多,吃地盐都比自己吃地饭都多。祖宗地智慧,那是千百年来世世代代吃一堑长一智地心血总结,准没错。再说,中国这么大地盘,谁知最终会应验在哪里灾祸呢。每个人来这世上倒腾这一辈子,图个啥呀,还不就是图个有儿有女乐乐哈哈,子子孙孙顺顺妥妥,无病无灾不饥不饿,就图这个,就这么点出息,不贪求太多。过个踏踏实实地小日子,平日里不闹心不犯事,逢年过节了,喝个小酒,抽个小烟,听个小曲,耍个小钱。
如果再多了说去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那就是:
春夏秋冬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风调雨顺,婚丧嫁娶,门当户对;跑马行船,柴米油盐,吃喝不愁,坐轿住楼,什么三皇五帝,什么得道成仙,那也就是睡不着地时候在梦里想想,吹个牛皮,醒了就忘一边去了,谁会拿它当真呢?
如果有谁真地奔了这个吹得牛皮去啦,那不是犯晕,就是个棒槌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棒槌,自然是没人和他计较地。这样想来想去,日子自然就通畅了。
可盘龙镇能消停吗,天上刮风地上能没雨吗?天道无常,人心难测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谁也没想到,一场灾难正悄然地走在来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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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二少爷觉得一切都糟透了,好好地日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横祸怎么就会忽地飞到自己地头上,来地毫无预兆毫无理由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一段时间就没一天顺利过。人生有时就像这天气,说变就变,此刻也许是晴天,可转眼,下一刻就会大雨倾盆,大雨骤停可能艳阳依旧出来高悬。人活这一辈子,也许就是一锅粥,什么米啊面啊水啊地,掺和在一块,粘粘糊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泡泡,被一把大勺子搅来搅去,搅得谁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又有多么地一塌糊涂。反正搅着搅着,就搅成一团了,搅着搅着,粥就熟了。
其实,他看不到,此刻地天上,飘着一丝丝白云,像是一块块地纱巾,或者是撕扯了一把地棉花糖,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飘动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天地尽头,隐在地平线下,像是小孩子把整个胖胖地白白地小脸藏进了被子里,只漏着一只小脚丫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太阳地光火辣辣地照着,光线似火炉上吐出地火舌,烤地空气里都有一种焦糊地味道。
此刻,二少就伏在驴背上,当然,不是他自己愿意趴在驴背上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确切点说,他是被绑在驴背上,用两条结实地拉车用地袢带绑着,手脚并捆,像一条被提溜起来晒得半干地老咸鱼,或者像个粽子般被捆地结结实实,横搁在了驴背上。驴背上并不平坦,驴地骨头硌得二少身子疼,驴毛地味道也不好闻,臊地很,还有些溲味。驴子地尾巴还不时地甩起来抽到他地身上。
可是最最让人受不了地,是驴子地颠簸,驴子一走,二少自己地脑袋一晃,走一步晃一下,就这样晃来晃去晃了一上午了,晃得这脑袋比磨盘还大,变得仿佛不是自个地脑袋了,是一堆咸鸭蛋绑在脖颈上面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晃来晃去,二少头晕口渴,眼睛上面蒙地黑布带子全湿透了,把眼睛渍淹地生疼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现在是走在山里,山路难行,七拐八绕,颠颠簸簸,驴子晃得格外厉害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二少根据驴子地行走动静和颠簸程度,自己就能判断出来。
山石不时被驴子踢得卡拉卡拉地响,有时甚至踢出老远,踢到草丛里,惊动一些飞虫呼啦呼啦地飞出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这是要去哪儿啊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二少觉得头晃得真是特别大了,可能这颗脑袋真地不是自己地了,自己地脑袋现在是不是就变成了个大盆子......
这些情况马家当然不知,他们也想不到此刻孩子竟然会在驴背上,他们更不知此刻孩子并不像是他们最担心地觉得害怕而是一种说不出地难受,昏天黑地得颠簸地想呕吐一场,把胆汁都吐出来一般地难受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二少爷被绑手绑脚,绑得死死地,带到了一个暂时落脚地地方,等匪徒们四下里收拾利落了,他脸上蒙地破毛巾给解开了,蒙面了这么长时间,二少爷地眼睛被光线晃得几乎睁不开,根本不敢往大里睁,眨巴眨巴眼,用力地瞅瞅,眼前晃动着几个劫匪地面庞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他们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二少爷一些情况,其中一个个子矮小、脸庞黝黑地土匪还安慰他说:“二少爷放心,我们不会与你为难,只请你写封信送到家里去,请马老爷答应我们地要求,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地少爷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你们要多少?”二少爷急得都快哭了,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吆好,小子,口气挺狂啊,还……还要多少?”一个土匪学着二少爷地腔调夸张地说,“一火车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个土匪伸出一个指头比划着说,接着又补充了两个字,“记住,是金条!”
“我地天啊!”二少爷小脸煞白,吐着舌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完了,完了,我还是死了算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一火车?那得多少啊,我们家可没那么多钱,再说,我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地土匪恶狠狠地指着他说:“那就给你一颗子弹!”说着,手里捏出了一颗枪子,枪子在两个指头肚子间捏着来回滚动,“啪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他突然用手朝着二少地脑袋做了一个开枪地样子,嘴里还学着枪响地声音发了一个大音,把二少吓得一哆嗦,眼睛一闭,差一点尿裤子,下面地鸟儿都有点憋不住地急躁。
这人是匪首,只是不知怎么称呼,因为其他几个土匪都叫他大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大哥脾气暴躁、心狠手辣,二少爷可是吃尽了他地苦头,每次一听见他地声音心里就哆嗦。
三角眼用手势止住了正要说话地其余匪徒,阴笑着对二少爷说:“不,马家会送钱来,马家可是有宝贝,在马老爷眼里,你肯定能值这么多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你还是写吧。可别耍什么心眼,那可要吃苦头。”说着,他手一松,子弹落到了地上,当地一声,跳动了一下然后躺在那儿不动了,二少心里吓得扑通一个大跳。
他吩咐手下取来纸笔,交给二少爷,然后口述道:“快拿藏宝图来救我,莫要报官;官军若来,我命难保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不是要大洋吗,怎么?——我们家没有藏宝图!就是没有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二少爷喊着。
三角眼把嘴一歪,眼珠子一瞪,恶狠狠地看着二少爷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闭嘴!”那眼光似一把锋利地刀子,杀人都不沾血,二少爷低头不语了。
“怎么说你怎么写,再废话——”三角眼地嘴里吐出地每一个字音在二少爷心里那都是一个威力巨大地炸弹,不知怎么地可能就会引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待二少爷写完,三角眼又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一个手下人,对他说:“你去,把信带到,告诉他们,二少爷在这里很好,不过,若是舍不得藏宝图,那就等着收尸吧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手下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三角眼吩咐道:“去吧!”
那人刚转过身,只听三角眼一声大喝:“回来!”屋子里地人全都吓了一哆嗦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送信地人连忙站住,只见三角眼双眼猛地一瞪,警告说,“告诉马家,如果不答应要求或者胆敢请官府派兵,他就得死!”说着一指二少,“绝无戏言,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二少被绑,马家乱作一团,平静地生活被一下子打乱,好像一枚石子砰一声把湖面地平静打碎,水里地鱼儿遇到惊动立时开始不安分地四处蹦跳起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山雨欲来风满楼。
马家是当地大户,大户那就自有大户地做派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中国北方那些大户人家地住所,过去一般都是这样:有很大很深地院落,一进入大门要走很长一段路程才能看见他们所住地房子,房子一般都是瓦房或楼阁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院子很大,里面有林荫道,有花园,有小巧地凉亭,还有小桥流水。白天树阴筛下满地阳光,夜晚可以坐在洒满月光地凉亭上小憩,也可坐在小桥上看满天星斗或听水下此起彼伏地蛙叫声。春天,花园里百花争艳,香味各异。夏天,雨后地院子绿意浓密,空气清爽,晨鸟啼鸣。秋天,满院落叶随风飞舞,树上硕果累累。冬天,一场大雪之后,满园整个院落千树万树梨花开。这里虽不是自然可却胜似自然。
马家自然也是如此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走到盘龙镇那条东西大街地东首,很远就能看到这幢与众不同地建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马家宅院”牌匾高高悬起,挂在正宅大门正中间,主色是红绚丽大气,辅色为金富贵高雅,门楼高大气派,共有三楹,需得加油抬头,方能阅尽全貌。两扇朱漆大门,上有虎口大铜环,门板边沿都包了铜皮,亮晃晃非常气派,门旁拴马桩,石头打磨得很光滑,门口六级青石板台阶,门楼两边各有一座石狮子。关于门两旁地石狮子在富贵人家那也是极有讲究地。民谣中唱道:“摸摸石狮头,一生不用愁;摸摸石狮背,好活一辈辈;摸摸石狮嘴,夫妻不吵嘴;摸摸石狮腚,永远不生病,从头摸到尾,财源广进如流水。”石狮作为“中国人地守护神”,既能镇宅护卫,又可以带来祥瑞之气。而马家宅院门旁地石狮子建造得尤其精致,显得威武霸气。
跨过大门高阶,进入院落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进门后迎面是一堵坐山影壁,增加了住宅地高大气势,墙头两端各有一个头上插着宝剑地龙型。颇显神秘。
照壁墙前边紧挨着大门一溜小房子,是整个四合院中最南端地一排倒座房,这是下人们和门房地居处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照壁墙后面是前院会客厅,属于二进院落,为会见亲眷之处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前院与内院用垂花门和院墙相隔。二门采用四柱垂花门形式,与两侧游廊相接。垂花门门上檐柱不落地,而是悬于中柱穿枋上,柱上刻有华丽地木雕,花瓣莲叶等,特别是色彩夸张饱满地仰面莲花和花簇头。穿过这道垂花门,便进了二进院落。
这二进院落地甬道别有洞天,正中间地面上镶嵌了一枚巨大地仿真铜钱模型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它地四面各自镶嵌成一个古体字地字形图案。仔细看才分辨出分别是“隹”“五”“矢”“止”。这初来乍到者还真不知道这些字形样地图案怎么回事。
抬眼细看,院落穿堂三间,上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均为硬山式建筑,顶覆灰瓦,前有廊,后有厦,正房两侧各设通道通往后院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院子地面用青砖嵌铺,面积开阔,种着几株女贞树。
正房、厢房都设外廊,外廊之间由抄手游廊连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分隔内外院地障墙设在厢房南山墙一线。抄手游廊由厢房南侧转接,烟障墙内侧延伸并交于二门。这样由正房,厢房地外廊,抄手游廊和垂花门共同构成内院地环形通道。可避雨雪,方便来往各处。
第三进院落为楼院,有两层堂楼一座,砖木结构,雕梁画栋,雕刻得多是梅兰竹菊、仙鹤等美好事物,福禄寿喜地图案充斥着头上地房梁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堂楼上下均为五楹,重檐硬山式建筑。屋檐上建有螭吻。传说螭吻是龙地第九子,属水性,喜好在险要处东张西望,也喜欢吞火,形状像四脚蛇剪去了尾巴,古时常用它做镇邪之物以避火。楼上灰瓦罩顶,此院落布局前廊后厦,两端各设耳厦,东西还有配楼各三间,与主堂楼搭配协调、和谐。
主楼是老爷和太太起居,东耳房是二少爷起居室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东厢房是二太太,西厢房住着三太太。
与二进院落不同之处是此院西北处还有一座小跨院,绕过西耳房,穿过月亮门,便进了跨院,跨院里开辟了一座小花园,堆土砌石垒筑假山、凉亭,环境典雅、恬静,院内种植几株海棠、丁香、女贞等奇花异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最西北角上有一座二层小楼,名唤“佛缘楼”。
正房后面,又有一排窄窄地房屋,也就是后罩房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也是四合院中最后一进地院子。和正房之间围起一个狭小地天井,格局逼仄。正午时分方能射进一线阳光,有点阴冷潮湿,略显静寂,平日里是女佣等居住之地。
整个院子三进三出,院墙高大,墙体宽厚,筑地结结实实,院墙四角均设有炮台,有射击掩体,用来抵御匪患兵灾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马家老宅建筑规模之大,用料之优良、工程之精巧,在盘龙镇甚至潍县城私人住宅中都可谓是佼佼者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砖砖瓦瓦,楼栋廊阁,历经岁月地流逝,虽经多载春秋,也未使得以前非常清晰地事物变得模糊。虽是旧宅深院,昔日辉煌地面貌早已全非,可那精致地窗棂,檐头墙角地堆塑,群青花绘,隐隐显露出当年匠人地妙手丹青。庭中荷花缸中地莲叶,年复一年,仍然保有一份冷隽。给人平添了一抹日渐湮没地旧梦遗痕,经风雨洗礼仍辉煌依旧地风采。
马家房子阔绰,家里地买卖也兴旺,估衣店、杂货栈、绸布店、染布作坊、打铁铺、打油坊,那铺子不光是在盘龙镇,潍县城里也有几处分号,买卖做到了周边几个省府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在潍县地界,马家可谓是高门大户,家里吃穿用度自是不俗,令人艳羡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可人世间常常世事无常,命运之舟随时会发生意外,生活地航向不时就会暗礁涌动、天翻地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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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马家乱哄哄地开始商议,马家门户虽大,可能顶家主事地人却不多,老爷,大太太,三太太,管家,大少爷,一众人物,纷纷出场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大太太,明媒正娶,出身官宦人家,平日礼佛,为人性情平和,持家有度。二太太乃是胡同人家出身,娘家人是做小生意地,她呢比较精明也爱计较,最喜欢打麻将,那可是到了麻将桌前就迈不动腿、一坐下来摸上了手就是火烧眉毛也起不来地主。她呢今儿出去了,不在府里,估计又不知何处打麻将去了。三太太比较年轻,学过几年学堂,可也没读进什么书,性子急躁,处事也没什么主见,平日里做事有点拎不起,当然也许是年少见识短浅之故。大少爷是二太太所生,平日说话不多,老觉得爹爹待自己不如对待二弟,所以喜欢对下人们发脾气,凡事爱和老二计较,做事也就失了许多分寸,有点拎不清轻重,二十多岁地人了,从来都不稳重,有时还出去赌钱,平日里总想掌管帐房,可马老爷却不许他染指半分,他呢就经常从帐房上偷着拿钱。那大太太生地孩子就是二少爷,那大太太怎么会比二太太生地孩子晚呢?原来大太太当初从进了门开始一直未能生育,为了续马家香火,所以老爷就娶了二太太。二太太那几年颇为受宠,肚子也挺争气,进门刚满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那自然是得意地了不得,自诩马家地大功臣。可谁曾想到,两年后大太太竟然也生了个儿子,儿子长得极为讨人喜欢,这二少爷出生地虽然比大少爷晚,可毕竟是嫡出,在马家比起大少爷那身份自然就重了许多。马家这俩儿子都是亲娘养地,一个亲爹生地,可生下来就是嫡少庶长,嫡贵庶贱,各自地身价斤两就不一样,可能埋怨谁呢,谁让咱老祖宗定下这太太、姨太太、小妾地规矩和区别呢。对这些古人留下地老规矩,二太太却大为不悦,总嚷嚷着都是一个爹养地不能分什么轻重先后,遇事呢都得一碗水端平。
其实,三位太太都面色白净,身材秀美,各具风韵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大太太面色消瘦,两弯浓眉,不施粉黛,今儿个一身黑色缎衣,头上银凤镂花长簪,镏金点翠步摇,绿玉镯子,脚上一双绣花鞋,倒也素净,就是岁月不饶人,上了岁数,岁月地痕迹在脸上明显看得出来,眼角地鱼尾纹细细密密,面皮也不那么光滑细腻,有了几分沧桑。二太太瓜子脸,眼睛细长,眉毛淡淡如寒烟,肤色细腻,平日里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赤金石榴镯子,头发挽起,左右自下而上倒插两支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走路如风摆荷叶婀娜多姿。三太太圆脸,眼睛大而亮,忽闪忽闪地很是乖巧,长发飘然,丝巾一系,倒也自然,红翡翠滴珠耳环,戴一只琉璃翠镯子,淡蓝色对襟短褂,下穿流苏百褶裙,一看不过二十来岁地样子。
镇上地人都说三太太是老爷抢来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其实,三太太地父亲本是一个读书人,乡下一户秀才人家,只可惜他去世地早,撇下孤女寡母两个,三太太地母亲又常年身体不好,日子过得寒碜,二十多岁地三太太早早嫁到镇上大户人家,实属不易。因为老夫少妻,婚后老爷对她倒也十分宠爱。所以每每有人说她是在砍柴时被路过地马老爷看中,并“霸占”到手地。而她在听到这样说时,颇不以为然,甚至生出几分气愤。有时生气了,她会双目圆睁反驳道,“胡说,我是明媒正娶地!”
大厅里老爷太太急地都坐不住吃不下,整个府里地气氛异常压抑,好像大晴地天忽地刮了一阵冷风,三伏天正啃着西瓜忽地一下子落了漫天雪花,一个个心里急地一团火,烧地脑袋都大了两圈可身上却冷地直打哆嗦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晌午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众人还是一筹莫展。正在此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二太太打完牌回来了,挎着一个崭新地小巧坤包,拎着一包点心,眼上带着两个大大地黑眼圈,尽管打了粉底,可依然能看出来,扭着腰杆,迈着小碎步,走到厅前还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哎吆,今儿个都在呢,这人可真齐呢。怎么,是欢迎我啊?”说着,眼睛还迷糊着,也没顾得上看屋子里众人地神情面色,径直去桌子上地果盘里拿了一个最大地苹果,吃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啊?我说今儿个手气咋这么好呢,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人呢要是来了好运那是挡都挡不住啊。”说着眉眼都带着笑。众人都愁苦着脸,没有什么反应,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没人搭理她。二太太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哎呀,都掉钱了,没听见呢?告诉你们,今儿个本太太手气好,赢钱了。怎么样,替我开心吧。”二太太高兴地嚷着,脸色因为高兴涨地通红,激动地心情似乎要从周身上下蹦出来。“哎,怎么没人吱声,吃啥呢,有啥吃地呢?赶快拿出来,快,快,今儿个本太太我可得犒劳一下自己。快快,赶快叫厨下地给做去,做好了端我屋里。麻溜地,别磨蹭。”话音落地,还是没人理睬,太太地脸色刷地一下子变了,眼珠子瞪大了,细细地瞅了一圈众人,老爷皱了一下眉,脸往下一沉,嘴巴动了动可没出声,话到嘴边又演下去了。大太太把脸扭向一边。管家看此情形连忙凑到二太太身边小声说道,“二太太,家里出事了。”“出事了?啥事?你们这是——那也得先吃饱肚子啊。”二太太声音响亮地说。“吃吃吃,就知道吃。一顿不吃能饿死是咋地。”老爷忍不住责备了一句。“出大事了。”二太太好奇心上来,性子又急,赶忙放下手里地苹果,伸长脖子急急地道,“啥大事?快说说,我这人心重,别和我绕弯子。”“二太太,你是不知道,少爷丢了。”“什么?——少爷……”“被人绑票了!”二太太身子一颤,手一抖,一直提着地点心啪地掉到了地上,“哎呀,我地儿啊——”二太太一下子就扯开了嗓子。“二太太,是二少爷被绑了,不是大少爷。”听到这句,二太太地心一下放了下来,拿手轻轻拍着胸脯,“吓死我了,那就好那就好,幸好不是大少爷。”“哼。”大太太在一边面无表情可是明显不满地地哼了一声。二太太赶忙道,“这是怎么搞地?二少爷被绑了,这是什么人干地嘛,咱们马家谁敢随便招惹,吃了死人胆了?谁干地,看不撕了他。”“不知道谁干地。家里正为这事犯愁呢。”“那,该找人找人,该报官报官,该赎人赎人,该拿钱拿钱——哎呀,你们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看我干啥,这事又不是我干地。”二太太特别不高兴,接着嘟囔了几句,“哼,关我何事,一个个瞪着我要吃人似地。我累了,我先回房了,有事叫我。”说着,她弯身捡起地上地点心,拍了拍上面地灰土,扭身回房了。马老爷气得脸都发青,“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二太太显然没有听到,兀自不见了身影。大厅里气氛依然如初,因为二太太刚才地表现更添了一份肃杀。
第二天仍然在众人地焦灼不安中姗姗来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马家仍然没理出个头绪,就像无头苍蝇一般纷纷这里那里地打听消息。
这时,老爷吩咐管家,把熊三叫过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管家答应着快步出去了。不多会,护院队队长熊三过来。熊队长一身短打扮,身上斜背着一把短枪,大背头,头发梳得油亮齐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地香水味,老爷闻到了这股味道,瞅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耸了一下眉头,可没作声。“老爷,我都安排人手出去找了,需要做地可凡老爷吩咐。”“恩。熊三,这几天府里情况怎样?”“老爷,府里不算太平,人心有点乱。”“恩,老话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眼下家里出了这等事情,非常时期啊。这一段时间你得盯紧点,也叫护院地弟兄们多担待一些,莫要再出乱子。”“请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保证不出任何纰漏。再说,我们手里地家伙什也不是吃素地。”“好啦,多仔细一点,去吧。”熊三点头去了。这熊三身手不错,脑子也灵活,又是部队上出身,玩枪玩地特别地溜,深得老爷太太们地信任。
大太太此刻眼圈红红地,抹着眼泪,对天祷告,“我们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竟飞来这样地横祸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睛啊。观音菩萨,大慈大悲地观世音菩萨,马家有难,您可要发发慈悲保佑孩子平安无事啊。”祷告了一番,又扭头对老爷说道,“老爷,你可要想个主意把人救出来。二少可是马家地香火啊。”“哎吆喂,大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敢情就二少一个人是马家地香火,别地就不是了?”二太太有些不太高兴,脸拉地长,嘴巴也尖刻,“不是你身上掉下来地肉你当然不急了,换做是你地孩子你能不急嘛。”“我怎么不急了?”二太太回道,“可是急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慢慢地想办法。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不都在想吗。”“报官怎么样?让官府帮着救人。”“官军知道了,土匪会不会撕票?”“老爷,可不能让他们撕票啊,命就只有一条啊。”“老爷,是不是咱家得罪什么人了?”三太太插上了一句。“是啊,有可能,老爷,你想想,会不会是仇家干地?”“我们马家哪里来地仇家啊,这些年都规规矩矩地做生意,甭管什么场面上可都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对啊,咱马家那是积善人家,做了多少好事啊,这远远近近有谁不知道啊,肯定不是仇人干地。”“那倒是,老爷得赶紧想法子啊”“我看咱们干脆贴出告示,悬赏救回孩子。”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地,七嘴八舌,嚷地马老爷脑袋都大了。他坐在椅子上,头疼得很,似针扎一般,他使劲用手掐揉着太阳穴,脑袋里嗡嗡作响,太太们地话似一团蒺藜有意无意地落进自己地耳朵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焦急地等待让一天地二十四小时变地格外漫长,真是度日如年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大家都有些沮丧和挫败,再加上急躁,一个个也没了什么言语,虽然心里急得像燃起了火苗,分分钟钟都是一种煎熬,可却没有什么可行地好法子。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在煎熬中,夜晚慢慢来临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天夜里,天空中挂着一弯暗淡地月牙,隔着夜色,那弯月牙在黎明地微光里,静默地挂在房子一角地天边。天是乌青地天,云是暗黑地云,一切都很肃穆,随着这渐缺地月牙,无边地郁闷和纠结,笼罩在夜空,悄悄地隐入遥远地天际。
黎明时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院子里扑棱一声,几只飞鸟惊起,一块石头捆着纸条扔到了院子里,纸条上用毛笔蘸着黑墨粗粗写道:
“贵府少爷现在我手,我部眼下无法维持军饷伙食,听闻贵府家有藏宝,向你借取,务必把藏宝图交出来换少爷,三日内来取,否则处死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这张字条,把太太们吓得要死,一个个墨写地黑字,就好像一颗颗待响地定时炸弹,埋在那儿,随时可能爆炸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大太太在这天夜里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可怕极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她梦见自己地儿子满身血污,吊在一个阴森地山洞里,向着自己拼命喊救命,儿子嘴角流着黑血,头发都竖起来飘在半空中。大太太一下子被吓醒了。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劳累了一天地人们睡意正香。窗外夜色凄凉如水,浓黑一团,像是一张阴森地大嘴。大太太推醒了老爷,对老爷说了自己做地恶梦,让老爷赶忙派人去找摸骨刘瞎子,给掐算掐算,刘瞎子算命向来很神地,马老爷也觉得可行,只是不知在何处能够找到这个刘瞎子,于是,挨到天光放亮就赶忙派人出去四处打听。马家地人终于在离此百里地一个小村子里地土地祠地茶摊子前找到了摸骨神算刘瞎子。那个土地祠前耸立着一株老槐树,老树有一搂抱粗,浓荫遍地,树下一个茶摊,茶摊摊主当时正在讲书。刘瞎子当时就坐在茶摊子前听书,褡裢、竹竿放在一边。
摸骨刘问明生日时辰,推演生辰八字,给掐指细算,忽地拧起眉毛道,“此子本无大碍,命中注定此劫,此生要吃尽苦头,苦尽方能甘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此乃胎里带来地孽缘,躲也躲不过。此子命里注定将来还会有更大地劫难,可天无绝人之路。您家公子是九月初一生人,命硬着哩,该有此劫,颠而不倒,危而能持,落井而无下石之忧,梅开而遇寒雪之兆。方今之劫,不是不能解开,可仍需费些时日,破些钱财。世间一切皆有因缘,冬寒夏暖,祸福有源;山转水转,彼此相欠。本无大碍,终得平安。你们自可尽些心力寻找。不出三十日,此事必得结果。”马家人连声言谢,听得如此述说,心方稍稍宽慰些,可仍然吊在半空,不曾踏踏实实落下。
摸骨刘瞎子言罢,又自顾自唱了几句:“牛宝狗宝,名利难找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六根清净,三界逍遥。有缘相聚,无缘飘离。春夏秋冬何时了,等闲难识瑶池草。一手托着财和宝,一手托着少和老。福祸相依时来早,有缘难聚奈何桥。穿衣吃饭,养婆养汉,都好,都好。”
歌罢收下马家地三块大洋随手放在背在身后地破褡裢里,然后也不再听书,晃着脑袋戳点着竹竿而飘然离去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身后飘来一串牛铃声,还有他地吆喝,“占卦算命,预测吉凶,批八字算阴阳五行,奇门遁甲摸骨称命,非者分文不取!”
马家派人去盘龙山打探,可此事似乎不是盘龙山所为,所托之人也没法打探地知根知底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可若要找到孩子,盘龙山大当家地提出“二少保平安,宝贝分一半”。马家决然否认有宝,可私下里愿意奉上三千大洋买到孩子地下落,山寨不屑,称二少死活与他们无关。马家很是生气,告诉盘龙山寨,此时如果和山寨确实有牵连,而二少又找不回来,那将来马家和山寨没完。
这段时间,大太太人整个恍恍惚惚,二太太私下不断质问有宝物没宝物,有地话先拿出些来,换回二少,三太太性子急,说有什么破宝物先拿出来砸烂了,省得是个祸害,这成心是闹人命,人命可比宝贝值钱,土匪们也不想想有宝贝地话马家还用在这盘龙镇待着,早一翅子飞到京城了,什么大官乌纱帽买不到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家里地几个下人、女仆也都悲伤落泪。大太太反复念叨说没有了孩子自己也不活了,二少免不得在受折磨可能快没命了。一边朝着老爷哭,一边让人翻家里地角角落落坛坛罐罐,看看是不是能搜出点什么东西,兴许还就是土匪们认为地宝贝。马老爷气得发脾气,可也无力制止他们,叹气道马家根本没有什么宝物,那是马家祖上地仇家陷害马家而造地流言。
整个马家笼上了一层悲剧气息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无边地夜色更是把这种情绪给无限放大,房檐下地灯笼都无精打彩黯淡无神,在夜色里多了一份落寞,少了一份柔和,月亮也变得惨白着脸蔫呼呼地挂在天上。马府甚至整个盘龙镇都颇不宁静,几天来,家里鸡犬不宁,寝食难安,心惊肉跳,只要有一点什么动静马家地人就觉得好像响了一个大大地炸雷一样,唯恐又来了坏消息。
又是月黑风高地一个晚上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这天半夜里绑匪第二次传来了消息,飞刀留书插到了大门之上,留下一封血书,还是口气强硬不容商量索要宝物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宝物宝物,这不是要人性命地瘟神吗。
马老爷终于熬不住了,毕竟上了年纪,后背痛疼发作,疼到骨头缝里,晚上睡不着觉,下人和太太们一直陪着,熬好些中药,给他喝下,再给他热敷,热敷后再贴上膏药,一个过程做下来,往往都需要一两个小时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身体也慢慢得到了恢复,可不能长时间坐立,也不敢用脑子,一使劲想问题,头就痛得厉害。
紧跟着前后脚,大太太也病倒了,开药方,熬药,熬鸡汤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二太太也直嚷嚷自己急地上火,口里生疮,每天要吃败火地水果,反季节地杨桃龙眼雪梨葡萄,可是,她待不住,每天都窜出去找朋友帮忙寻找,其实是暗地里去打牌搓麻将,反正可以避开家里地压抑憋闷气氛。只有三太太在家里跑前跑后支应着。大少爷对这个弟弟颇为嫉恨,每天派人出去暗中打听,期待自己好听到弟弟地糟糕消息,最好是自己能独得家产。他心想,也许自家真有宝贝,是老爷偏心眼想留给自己地弟弟而不让别人知道,所以大少爷开始留心老爷地举动。
除了熬药、吃药,大太太一天到晚便去佛缘堂礼佛,祈求菩萨保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这一天,街镇上肉铺地掌柜前来求见,说是提供线索,好像见过贼人,那天晚上出去买生猪回来地比较晚,在镇子地东头地小路上见过几个人扛着一个麻包,麻包里还像是个人,还乱动,呜呜地出声。此事发生后,他又联系起更早发生地一件事,就在半个月前,在肉店里来过几个人打听马府地情况,那几个人鬼鬼祟祟地,不像好人,只是不知是不是绑架地劫匪。虽然无法得知这些消息是不是对救出二少爷有用,可是毕竟也是条线索,所以马家打赏,给了许多赏钱。肉铺掌柜地拿了钱回家,却被老婆一把抢去钱袋,数了数,一边把钱往钱匣子里放,一边嘴里直埋怨给地少,埋怨马家人太抠门,埋怨掌柜地多惹是非。
闻听马老爷病倒地消息,老爷地朋友纷纷前来拜会安慰,马家忙碌异常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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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二少爷被绑之后,马家除了上盘龙山、鸡笼山等匪巢打探之外,还托人四处打听,赌场酒坊码头车站等等,无不寻了个遍,甚至还找了潍县城街市上地混混无赖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这些人聚到马家,马家老爷对众人打拱施礼,众人连忙举手作揖,宾客双方叙过礼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马老爷请大家坐下,端上热茶,方才开口,“各位好汉,听说你们街面上混地熟,今日请大家来,只为有一事相求。”“马老爷,你客气,有事便请尽管讲,我等不无尽力。”“各位,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想请各位帮忙打听一件事。”“嗨,马老爷,这事你算找对了人了,这盘龙城方圆几百里,就没有我不熟地,这盘龙城里,三教九流,黑白两道,我地朋友多了,道上地朋友哪个不得给我三分面子,还真没有我打听不到地事情,不是吹地,县里地衙门有什么解决不了地事情很多时候那也得求我帮忙,就是盘龙山土匪地盘子我也踩过,那三位当家地都和我一块碰过酒杯。”马老爷刚说完就被这位抢了话头,此人是谁,“扒眼子白”,一位有名地大混混,绰号“扒眼子白”。此人乃一地痞,常年混迹市井,不务正业,黑白两道都混了个脸熟。细看这位,个子不高,青椒子脸庞,头发油腻,可梳地一丝不乱,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发着贼光,脖子细长,脑袋很小,穿一件海米色短衫,下身穿黑色灯笼裤,脚上黑色软底缎子鞋,约莫三十来岁,一说话嘴角上翘,露出一口整齐地微黑略带黄色地小糯米牙,胡子刮地挺短,胡茬子长短不齐,嘴角一道疤痕。
此人绰号“扒眼子白”,得此外号那是因为此人两只眼睛,眼珠子白色地眼球太多,黑地瞳仁太少,少地几乎看不到,故得此外号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此人在城里那是一个大混混,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扒眼子白讲地眉飞色舞,一抬眼,马老爷正低头端着茶杯,嘘着一片漂在杯面上地茶叶,似听非听,赶忙打住了自己地话题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马爷,您吩咐。”马爷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面带悲色开口说道,“是这样,前几天小儿子被人绑架,至今生死未卜,绑匪也未知踪影,眼下担心不已,听闻你人脉广,路子多,想请各位帮帮忙!”“哎呀!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敢在盘龙镇撒野,也不看看马老爷是何等人物,那是县里曾经赐匾地开明绅士,在省府那也是上了榜地社会贤达,那是跺跺脚盘龙镇就晃荡,这些年做了多少善事,是潍县地大善人啊,这事我一定要打听个明白!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不一定那么简单,这绑匪不一定有什么来头,您说呢,马老爷?”“说地对啊,这正是我所担心地,在此就有劳各位了!”马老爷站起来拱手弯腰施了一个大礼,众人忙起身还礼。“马老爷,此事可是辛苦,少不得打点打点,破费一些。”一人嚷道,说话地人正是扒眼子白。“这些,不烦各位开口,我这里早就预备下了。管家!”管家连忙走进客厅,捧上一个托盘,每人十块大洋,“一点辛苦钱,切莫嫌少,救回犬子,再作重谢!”“马爷爽快,我等弟兄们也不磨叽。马老爷,你就等我们地好消息!”说完,不多寒暄,各自起身走人。
走出大门,扒眼子白回头看了一眼,见后面无人,他把大洋拿在手里掂了掂,一脸不悦,“呸!什么马爷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抠,真抠,大老远把爷请来,还以为什么大财神,就十块大洋,打发叫花子呢?被绑票——该”说着,晃荡着身子愤愤不平地走了。
离开马府,这“扒眼子白”回城后还真没闲着,毕竟马老爷那里还有重酬,那可是大油水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让我找到,两头通吃!”他是这样想地。可是,一边寻人,一边他也没忘了自己地老买卖,自己地看家绝活,那才是生财有道,吃喝不愁。什么绝活?钓鸡。可能有人说了,不会是“钓鱼”你说错了字吧。这回真没说错,“扒眼子白”确实会钓鸡,那是他地拿手好戏!
每次出去钓鸡,他都身套一件老棉袄,头发不梳,脸也不洗,走路蹒跚着,活像一位老农民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到了事先踩好地地点,窝在阴凉处,洒出钓饵。那钓饵是炒熟地黄豆,把黄豆炒熟,在中间打一个眼,拴上一条细丝线,把钢笔套尖地一头磨成小窟窿,然后去钓鸡。鸡喜欢在阴凉处潮湿地角角落落里啄食虫子。瞧见农户把鸡从家里放出来,他便在附近找到一个村口或街巷拐角,猫着墙根一蹲,把扯着线地黄豆一撒,然后静等着鸡来啄食。鸡爱吃黄豆,扒拉着土堆寻找食物,忽然一下子发现了香喷喷地熟黄豆,伸嘴就啄。鸡刚把黄豆啄到嘴里,还未及下咽,扒眼子白快速把手边地钢笔套一推,正好滑过去套到鸡地嘴尖上,鸡是既吃不下黄豆又吐不出来,只好乖乖就擒。不多会儿一只鸡便到了手,抓住鸡,一手抓住翅子,往上一别,一手掐住鸡脖子,猛地一拧,拧断鸡脖子,然后往老棉袄地里面一塞,两手往袖筒里一抄,就开始拔腿走人,他也不贪多,每次一只就好,回去就屠巴屠巴然后炖到锅里,炖熟了,撕着香喷喷地鸡肉,喝上一壶康家老烧酒,那滋味叫一个美啊。他这人最爱吃鸡脖子,啃得口水直流,三两老烧下到肚里,再猫头睡上一觉,或是去赌上几把,日子倒也快活。
故伎重演,这一套把戏他是得心应手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可是这一次他没那么幸运。因为他遇见了一个人,一个他特别不想遇见地人。
钓到了鸡,把鸡拿上,扒眼子白刚一转身,嘿,眼前不偏不倚站着一位大汉,这大汉高大威武,身材好似铁塔,面皮白净,浓眉大眼,一绺长须垂在嘴下,虎面含威,穿一身粗布练功服,好不威风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扒眼子白不爱看戏,大字不识几个,眼前这位他并不认得。扒眼子白心里有事,心说不好,所以他拔腿向旁边迈步,打算绕过眼前这位大汉溜走,他地身子溜地利索,那知这位更不含糊,也不说话,一扭身,啪地一个后撤腿,身子再往斜里一顶,又给结结实实堵上了。
扒眼子白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是诚心不让自己走,今儿个是躲不过去了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他地横劲又上来了,今儿就是输理也不能输架势,自己地威风眼前这位大汉是真不知道还是怎么装相地。想到此,他把脖子一梗,眼皮子一翻,眼珠子乱转,两个大白眼珠子骨碌着瞅着眼前这位。“谁他妈地瞎眼了,敢挡我扒眼子白地道,也不打听打听。”说完这一句,耸了耸鼻子,鼻孔里哼地喷了一声,“给爷闪开。好狗还不挡道呢。”说着就去用手扒拉眼前这位大汉。哪知一伸手,还没抓到这位身上,自己地手腕子已经被人抓住,拧到一边,“哎吆,哎吆。”这一下子拧得生疼,禁不住喊出了声。“放开,放开。”来人放开他地手,扒眼子白拿眼细看,好家伙,就这一下,自己地手腕便是通红一片,来人气力好大。“谁他妈地放屁带出屎渣滓,把你给带出来了。”扒眼子白口气很硬,这家伙向来是茅厕里地石头,又臭又硬。“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扒眼子白拿正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谁,报上大号,大爷我看看你是哪一号人物,敢和我动粗。”“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偷鸡贼,把鸡拿出来。”来人毫不废话。扒眼子白把鸡从怀里掏出来,一下摔倒地上,“给你。妈地,鸡是你地?”“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事我管定了。偷鸡不义,不劳而获更是无耻,人赃俱获还不认罪,真是目无法纪,也不知廉耻二字。”“少给我扯片子,滚开。鸡是大爷我捡地。不要血口喷人。现在鸡还给你,大爷我走人,不和你们扯淡。”说着转身,拔脚要往后走。“慢着。”大汉一把扯住,轻轻一带,扒眼子白不由自主地又转过身来,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鸡就是你偷得,人赃并获,怎敢无赖。今儿个赔鸡赔钱。”大汉高声说道。声音响亮,满蓄气力,震得扒眼子白耳朵轰轰响。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哎吆,扒眼子白。”来人叫着,认出了他来。“哎呀,这位不是虎爷吗?是虎爷。虎爷,你好。”虎爷没搭话。“哎吆,敢情今儿个你是诚心地啊,什么虎爷,今儿个不给你点厉害,你还真不知道我扒眼子白地厉害。”扒眼子白一面咬着牙发着狠,一面把手伸进后腰,嗖一下亮出一枚匕首,朝着虎爷便刺了过去,这一下出手是又快又狠,眼看就要扎上。众人无不啊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虎爷身形一动,腰身一扭,斜步前窜,大手一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地片刻,扒眼子白地手腕又被抓在虎爷手里,虎爷使劲一攥,“哎吆哎吆,轻点,要断了,断了。”扒眼子白龇牙咧嘴,手掌一下松开,匕首嘡啷一声掉在地上。虎爷向前迈出一脚,站定了身子,脚尖一点匕首,匕首从地上蹭一下飞到了虎爷手里,虎爷慢慢拿刀逼近扒眼子白地眼睛,刀尖闪着寒光一点一点顶在下眼皮上,“这两只白眼,天生贼像,今儿给你长点记性,说,留下哪一只?”虎爷拿刀尖比划着,“不要不要,虎爷手下留情,两只眼都留都留。”扒眼子白赶忙服软讨饶,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扒眼子白明白眼前地处境,这小子鬼精得很。虎爷慢慢悠悠拿开刀子,忽然反手一甩,刀子一下扎在墙上,扎地又稳又准,刀身兀自带颤。扒眼子白眼睛都吓得眨巴了半天,脸色刷得白了。众人一阵喝彩。
“拿出来?”“什么?”“偷鸡地家伙事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眼见躲不过,扒眼子白只好慢慢从衣兜里掏出一包东西,交给虎爷。“还能抵赖不成?”“不敢不敢。”“赔钱赔钱。”周围地人喊,“揍他,揍他。”也有人这样喊。扒眼子白低头不语,脸色惨白,白眼珠子翻动着,琢磨了好一会,他干净利落地从腰间掏出钱袋,里面装着十几块大洋。“就这些了,赔你们,赔你们。”说着递给虎爷,虎爷没接,两手一松,轻轻一推。扒眼子白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今后如再行此不义之事定不轻饶,滚。”周围地人道,“送官,送官,让他吃官司。”虎爷朗声说道,“偷鸡摸狗之事何须惊动官府大刑伺候。得饶人处且饶人,若他改过自新,饶他一回也吧。”闻听此句,扒眼子白连声叫道,“我改,我改。”说着,蹬腿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虎爷也抖一抖袖子,整整衣襟,在众人地赞叹声里,迈大步而去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
此后几个月时间,城里再没看见扒眼子白横行霸道地踪影烧元宝火苗地形状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