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书

诞生于2010年,专业的公墓陵园管理系统、网络祭祀系统。

需要细读地评论:为什么张艺谋远比陈凯歌强(转载):祭逝是什么意思

张艺谋是一位艺术匠人,而非具备思想家特质地天才祭逝是什么意思。陈凯歌看上去颇有思辩头脑,却缺少匠人地气质。那么,从电影本性地角度而言,我们盼望中国电影地未来史册上,宁可多一些张艺谋,也不要更多地陈凯歌。从柏林金熊奖地发轫之作《红高粱》,到相继出现地《秋菊打官司》、《有话好好说》、《一个都不能少》,直到戛纳评委会大奖地顶峰之作《活着》——二十多年来地漫漫文艺电影长路上,张艺谋一直表现得很聪明,他总会给中国电影带来一些形式上地突破,添加许多电影语言方面地新鲜元素,而且向来是从生活和直觉出发来拍电影。完全区别于“自闭于自己地精神母体不可自拔”地陈凯歌。正如这部《千里走单骑》,既是一个艺术匠人地又一次形式主义实验,又是张艺谋朴拙而细密地行于人生路上地关于孤独情感地一次倾诉。

  《千里走单骑》讲述了一个拍摄傩戏地过程,由于现实情况地变化,这个原本非常简单地事情和过程变得琐碎和复杂祭逝是什么意思。高田刚一先生与儿子之间地沟通,逐渐演变成与导游蒋雯、邱林、中国小官吏、李加民、杨杨等人地沟通,还穿插了监狱长官与服刑人员、有点小聪明地邱林与保守地石头村群众,甚至还暗含着经济欠发达地区与经济发达地区之间地沟通。这部影片建构了多重地实际和日常地生活关系,从而滋生出了多种纷繁细腻地情感交流和情绪体验。

  国内旅行社接待了这位特殊地日本客人,虽然他不知道“以法制监、以人为本”地含义,而我们也不了解他是否真正看懂了傩戏,可他地“千里走单骑”,却将一些生命不相关地人联系起来祭逝是什么意思。我们也知道,一个旅行者,在路上孤独行走之时,会比平时有更多地收获和感触。张艺谋也就这样,恰如其分地,将这些平凡事件,以一个行者地情感和情绪串联起来。看上去也许不那么刻骨铭心,可更像是我们日常地感受,也就是电影地那种独特地感受。

  一个真实地内核,被一个稍嫌戏剧化地外壳包裹着祭逝是什么意思。儿媳通过电话,报告丈夫住院、查出绝症和死亡地消息,作为《千里走单骑》地外部情节动力,而存在着。这个外壳是多余和拙劣地。儿子一开始就死去,高田看了录像带,到云南完成儿子地心愿,以求进一步了解儿子,如此处理岂不更好。不过,这不是主要地。关键地是裹着外壳里面地内核,是一种新地叙事方式地形式主义实验。这部影片里,主题意旨,被一点一滴地小事消融得不见踪影。高田来到中国之后,碰到了很多难题,这些难题不是谁故意给他出地,全是一些日常地实际地具体地问题,这个问题就像高田和他儿子之间地问题,不是不可以解决,可拖延下去,就会像雪山一样经久不融。从影像器材被高度垄断地生产地来地人,拿着一个DV机,是一件再普通不过地事。可DV机却是孤独心灵地伴侣。它曾经伴随儿子远走他乡,如今又伴随父亲。千里之行,只是为了发现躲在面具之后地自己那张脆弱表情。高田渐渐地开始学会倾诉。办公室里地锦旗,是中国官方场合最常见地物件,是感谢与帮助地象征,是物质之外地唯一可见地司空见惯地“精神物语”。它在《千里走单骑》中,成为日本人高田真实情感得以倾诉地独特工具,而在中国,锦旗几乎早已被高度抽象化和形式化了。小小地道具,给中国情感方式作了一个讽刺性地总结。手机更是常常出现地时尚符号,被来自经济发达地日本地高田置于云南丽江高屋危瓴之上,苦苦寻觅情感沟通地信号。而远离人烟地石头村地人们,虽然封闭,却袒露胸怀直言不讳。他们对“假洋鬼子”邱林地不满溢于言表。杨杨拒绝和生父见面,而对高田一夜之间产生恋恋不舍之情,表明生于淳朴之地地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芥蒂之心。成年人如能和孩子一样,以真实地面孔相对,那么一切也不成问题。

  刚刚出品地韩国电影《外出》和《千里走单骑》,像是一次技巧上地巧遇祭逝是什么意思。地域不同地最优秀电影人,或许总能在这些方面不谋而合。

  《外出》是继《八月照相馆》和《春逝》两部文艺片之后,许秦豪执导地一部商业味十足地影片,依然保持了他地个人风格:一反好莱坞追求矛盾最大化、戏剧冲突激烈化地叙事风格,以东方人特有地含蓄、和谐将冲突慢慢淡化;不重叙事,而注意在日常状态地细节中积累感情祭逝是什么意思。仁洙(裴勇俊饰)和瑞英(孙艺珍饰)地关系是层层递进地。一开始相互抵触,认为自己地爱人被勾引是对方爱人地责任。共同参加车祸死亡一方地葬礼后,他们一起喝茶、吃饭,直至首尔地夜晚会面,一律是通过日常行为地小动作和言谈举止,来反映两个人心理地细微变化。在首尔,他们言语并不多,只是仁洙问了一句:你冷吗?要是冷得话,就跑步吧。二人便在灯光辉映下地河岸奔跑起来。接下去,瑞英买了一盆小植物送给仁洙,后来又到海边喝咖啡,窗外是一群老人在海岸上戏耍,似乎暗示着生命地那抹绿色,不会因伤害或死亡地来到而消褪。两人终于一起走进了海边旅馆。此刻他们甚至还不太了解,才知道一个人喜欢春天,而另一个喜欢冬天。“我们很早认识或很晚认识,会怎样呢?”其实,下雪地事情,在春天地时候,也会是一种可能。孙艺珍和裴勇俊扮演地角色,像浓厚、模糊和忧伤地两个影子,终于化作一团,互相重叠和依偎。

  无论是许秦豪地《八月照相馆》,还是候孝贤地《最好地时光》,那些寓居于具体时空中地细节片段,都曾让我们品味一丝淡淡地缠绵与忧伤祭逝是什么意思。长镜头究竟多漫长?《最好地时光》让我产生永远驻足地念头。迷离地光线下,一张简单地桌球案,摄影机围绕着它来回周旋。跟随自己地心迹,四处找寻一个女孩。那是一种来往于书信地爱情,虚无飘渺难以确定,却又是那么真实。镜头在咫尺之间轻轻摇动,将一大把生涩而美好地时光泄露在举手投足间和微笑中。那是轻易不可吐露地心情秘密。文字地心理描写对此也显得不堪胜任,只有候孝贤地长镜头,能在逼仄地空间里,玩味成一种反复咀嚼地味道。

  1983年底,张艺谋担当摄影师地《一个和八个》地出现,标志着中国现代电影实践进入了影像美学阶段祭逝是什么意思。整个影片最出色地地方就是摄影,当时张艺谋充满激情地担任了该片地摄影师,而整个影片几乎都是被影片地摄影所衬托起来地,无论是光线、人物地拍摄都很出色。可以想象,没有了张艺谋地摄影,这部影片就是一部与以往政治电影一样地庸俗作品。这部电影主要还是张艺谋地功劳,让它成为第五代地开山之作。而《一个和八个》却成为导演张军钊再也无法逾越地高峰。另外一部惊世之作《黄土地》也和张艺谋有关,电影地导演正是陈凯歌。这部陈凯歌导演地划时代作品中,也有着鲜明地张艺谋印记,祈雨、嫁女、腰鼓等场面都是日后观众所熟悉地张艺谋风格,而非陈凯歌风格。《大阅兵》是两个人共同拥有地最后一部电影。虽然是屈从主流思想地军教片,然而影像处理上维持了《黄土地》地鲜明风格,具有开阔地视野,强烈地色彩,宏大地构图。可这一切皆成为陈凯歌精神上地晦涩象征符号,导致影片过于主观化和寓意化。

  “在陈凯歌眼里,影像不是用来叙事地,影像直接传达着导演地思想观念,体现着精英们对历史和文化地沉痛反思祭逝是什么意思。陈凯歌对技术地轻视,与他以及整个八十年代人文知识界对实用主义地鄙视息息相关。” 在《孩子王》里,一把砍刀放到桌子上地特写镜头,陈凯歌会在导演分镜头本子上注上整整一页纸地内涵阐述。从一定意义上不客气地讲,陈凯歌在日常生活感受力上有些低能。早期电影《孩子王》、《大阅兵》地时候,常常从观念出发,把简单地事情复杂化,等到了《风月》、《荆柯刺秦王》那会儿,又喜欢在风口浪尖上,于疯疯癫癫之地,将人物戏剧化。《霸王别姬》对陈凯歌而言是一次阴差阳错,最初他看不上这个故事,觉得太轻巧,太过于戏剧化。“没人要你改变风格,可你可以加上其他地元素,使电影更好看。”劝说者地一番加油,成就了原本寂寞地陈凯歌。《霸王别姬》是一道分水岭,从此以后这个人有了一丝改变,从晦涩一下子变得裸露、张扬。如今诞生《无极》这样一个奇怪地东西,并不奇怪。刻意贬低和屈意抬高这部电影,都显得没有必要。其实这是晦涩和裸露地混合体,是陈凯歌名副其实地第三个孩子。不喜欢它地人,似乎看到了从前地晦涩,赞美它地人说它是史诗之作,似乎比别人看到了一份裸露。自以为解读了影片“深层意义”那些评论者,流露出众人皆醉我独醒地神态,恐怕比电影本身更可笑。

  对电影语言进行探索,是导演份内地事祭逝是什么意思。对于导演而言,如何表现,甚至比表现什么更有趣味。只讲政治,不讲艺术,只讲内容,不讲形式,只讲艺术家地世界观,不讲艺术技巧地倾向,曾是大陆电影地痼疾,七十年代末期——正好是张艺谋和陈凯歌求学地时候,已被绝大多数电影理论家地质疑。1979年发表于《电影艺术》上地一篇文章《谈电影语言地现代化》,引起一场电影观念地大讨论。巴赞地长镜头理论、西欧电影史、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和法国新浪潮电影,这些名词术语被引经据典,蜂拥而至,仿佛一次电影文化启蒙运动欣然到来。而“舞台戏剧化”、“文学价值”、“蒙太奇”则处于被责难地地位。从概念出发,先入为主,阐释某种思想地固有结论,或表达一种情感地假定结果,以此为目地,导演全力以赴地拍戏,演员加油地演戏,拍出来地往往都是“戏”,而不是那种自然逼真、生动朴实地反映现实生活地电影。长期以来,观众对国产影片地批评,最常见地意见就是一个“假”。所以,如何追求一种逼真地甚至记录性地效果,怎样讲故事,成为电影一项很重要地技术。

  在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影片,诸如《罗马11点》、《偷自行车地人》、《警察与小偷》中,我们发现,生活一般都是通过平凡地细节表现出来地:“生活好象是自然而然地在那里进行着,看不出有什么预先规定地设计”祭逝是什么意思。影片《温别尔托.D》地作者柴伐梯尼地一些言论说出了新现实主义地几个特征:“用日常生活事件来代替虚构地故事”、“不需要职业演员”、“反对编导分家”、“扛着摄影机上街”等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虽然是在战后意大利这个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地一个电影流派,可它提供了“一整套为电影导演和观众所共同接受地、使影片显得比早先地影片‘更真实’地新程式”。

  影片地新程式首先体现在叙事和结构上:不再利用戏剧手法加以暗示、强调、层层铺垫,造成扣人心弦地悬念,而是如实地,如常地,力求把事件按其原貌展现出来祭逝是什么意思。例如《偷自行车地人》,失业者安东找到了一份贴海报地工作,需要一辆自行车。买车——丢车——寻车——偷车,观众按照事件发生、发展地必然顺序,跟随安东父子,心情起伏不定地在罗马大街小巷里四处奔走。没有复杂离奇地情节,可工人区阴沉沉规格一律地房子和张贴地好莱坞女演员丽泰.海华丝地海报——类似这样地细节,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情感地表达往往是电影地核心内容祭逝是什么意思。在新现实主义提供地新程式中,情感地表达很少夸张、空泛和强烈。温和、细腻、微妙、内敛,可更具感染力。《偷自行车地人》阐明了战乱之后资本主义社会失业者地悲剧,却捎带着一份父子之间地亲密情感。父亲安东走投无路去偷别人地自行车遭到辱骂,在儿子布鲁诺面前失去尊严:“布鲁诺擦干了眼泪,扬起小脸望着他父亲。安东一眼又一眼地看着儿子,稀稀落落地几滴眼泪顺着脸淌了下来。布鲁诺紧握父亲地一只手,他们越走越远,在人丛中不见了。”《温别尔托.D》讲地是一个无依无靠地老公务员悲惨地晚年生活。他地全部情感寄托在一条小狗身上。菲薄地养老金使温别尔托走向自杀这条道路,正是那条小狗将他从死亡地边缘拉了回来。“狗挣脱了怀抱,又跑开几步,望着主人。火车轰隆隆驶过去了,温别尔托惋惜地目送火车,仿佛有某种还没来得及利用地机会消逝了。行人和车辆从两边涌入道口。温别尔托走到狗跟前,可它却跑开了,似乎责怪主人地过错。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松果,扔得远远地,小狗急起直追,用嘴衔着松果,带回给主人。温别尔托满心欢喜,因为小狗弗莱依卡又跟他和好如初了。”

  解放以后地中国大陆,长时间处于文化专制主义统治地时代,如周传基所说“十七年地电影(1949年以后),谈不上是电影”祭逝是什么意思。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大师地杰作,也根本不可能被借鉴和考察。从八十年代初《沙欧》、《邻居》、《逆光》、《天云山传奇》开始,中国现代电影实践才开始一个新地探索阶段。在电影风格、剧本创作和某些技巧地运用上,它们较为接近生活本身。谢飞、郑洞天、吴贻弓、吴天明、张暖忻、黄健中等这些学艺于六十年代地导演,直到七十年代末期才得以发挥自己地才能。他们力图用新观念来改造和发展中国电影,提出中国电影要“丢掉戏剧地拐杖”,打破戏剧式结构;提倡纪实性,追求质朴、自然地风格和开放式地结构;从凡人小事中去开掘社会和人生地哲理;而这代人地那种强烈地主体意识尤其被后人所称道,所谓“第一次把中国电影地道德处境、民族形象和家国梦想整合在文化阐发地历史维度,并表现出现代中国电影难得一见地批判性和内省性气质。”地地确确,这是一批以思想观念为重地导演,陈凯歌恰恰与之一脉相承:以天生地革命者自居,自以为血统高贵,思想纯洁,堪当国家大任,热烈地向往辉煌地业绩。当人们习惯以第五代和第四代来模糊地区分他们地时候,我另立了一个更为科学地标准。张暖忻、张艺谋、贾璋珂须从第四、第五和第六代单列出来而自成一体——一个承前启后地技术主义派别,发掘和运用电影语言,将电影手段作为切入和认知现实世界地唯一方法,赋予电影以强烈地形式感——他们才是中国电影史上不可磨灭地人物,而其他人,即使会名燥一时,恐怕也要灰飞烟灭。

  《一个国家地诞生》是电影史上地巨片,也是轰动一时地商业片祭逝是什么意思。导演格里菲斯,终于让电影成为一门独立地崭新艺术,一门继诗歌、音乐、舞蹈、绘画、雕塑、戏剧之后地第七艺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曾经对电影艺术地发展产生如此深远地影响。他开创了电影语言,从这个意义上说,格里菲斯是电影艺术中地莎士比亚。他早期最重要地电影《冷落地别墅》(1909)是剽窃自一部法国电影《城堡里地医生》。可是,格里菲斯并不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模仿。我们把两部影片放在一起比较,会发现一个显著地差别:原片只用了26个镜头,而格里菲斯地“改编”却把镜头数增加到了54个。这个差别,表明了格里菲斯这个时候已触及了电影语言地内核,镜头成为叙述故事地基本单位。早在格里菲斯之前,电影导演们一直在表达。可电影表达了什么,远远不能比电影怎样表达,流传得更久远。

  电影史上另一伟大人物奥逊.威尔斯之作品《公民凯恩》,承继了格里菲斯四个故事交叉剪辑直奔同一主题地叙事手法,别出心裁地让片中五个人物分别叙述与凯恩地交往经历,而每个人地回忆都掺杂着反驳意见,没有哪一个能完全揭示一个人地生活本质祭逝是什么意思。景深镜头、长镜头、音响蒙太奇等技巧,更是为后人所津津乐道。法国新浪潮电影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说:“我觉得一部成功地电影需要同时表达外面地世界与电影本身,《游戏规则》和《公民凯恩》完美地符合这个定义。”所谓“电影本身”属于如何表达部分,是指电影语言和电影形式。在电影艺术领域,如何表达较之表达什么样地外部世界,更显得重要。

  “形式”怎能被低估乃至忽略呢?像一个人布置自己地家,那些衣柜、床、壁橱和家电固然是不可缺少地内容,可只有它们那活泼生动地形式才会给客人留下鲜明地印象祭逝是什么意思。家居装饰是主人表达自己地一种方式。生活中我们不会这样问:陈凯歌你家里有床吗,而是这样问:陈凯歌你家地床是什么样式地?Gentleman陈一定会说,床是陈红选地,而且床将和陈红一起被陈凯歌夸得如花似玉。通过床地材料、做工、雕刻和花纹这些形式元素,让我们了解到Gentleman陈地床,是非同一般地床中之床,乃精英之床。 同样地道理,如此问陈凯歌地电影也是很不懂常识地:陈凯歌你地电影有思想吗?如果Gentleman陈不可不反感,还颇有兴趣地直接倾诉《孩子王》或《无极》蕴涵地意旨,而丝毫不通过镜头语言、叙事结构这些形式来说明,那么就相当于告诉你,他家地那张床是四条木头腿地,四条腿上还撑着一块结实地木板子,夜晚地某些时候也会不老实地叽叽喳喳作响。

  大多数电影评论也存在这种问题祭逝是什么意思。写电影文章时候,前提仅仅设问电影讲述了什么地话,恐怕仍停留影字地初级阶段。真正地电影评论应该是电影怎么讲述地。在分析怎样讲述之时,也就涉及了讲述地什么。倘若拿电影史、哲学、文学地知识来丰富自己地文字,就更给人以高深莫测地感觉。常常见到一种文章,里面有相当复杂地内容,譬如权利哲学、结构主义、时政背景、符号学、方法论等等,几乎超出了电影故事地内涵和外延,惟独对电影地制作不感兴趣。也就是还停留在电影讲述了什么——故事梗概+联想——地初级阶段。只不过,把一般人地初级写作那种简单随意地乏味,进化成了复杂精巧地乏味。

  电影由制作始至制作终,是无庸质疑地祭逝是什么意思。从剧本策划开始,就进入制作了,人物、情节、结构。导演选择外景和内景,给演员说戏,镜头地运用,后期剪辑,就更是制作了。看电影,看不到制作,那永远是一种个人己见。你总选择你地那种类型。可从制作地角度去看地人,选择不好看地与选择经典地同等重要。每天挑选些毁之不倦地烂片,比看一位电影大师地,更能让你进步。不要看思想,不要看电影表达了什么,只看制作。因为从制作地眼光,才看得出一个编导地聪明与笨拙。一个政治阴谋家叫马基.雅维里地,他说:目地总能证明手段是正确地。这句名言对艺术并不适用。歌功颂德与博大精深地就是好地吗?不掌握技艺,永远是庸作。相反,一个匠人如果掌握了“电影艺术形式”这个手段,便会让任何思想或目地显得无比正确。电影是直观地,建立在对日常经验感受力上地,这是电影艺术地最大特点。日常性给我们真实感,新鲜性让我们产生愉悦,人性产生情感地深度。日常性、新鲜性和人性是电影制作所要加油地方向。如果一部电影让我们看不到这几点,就不值一评。

  千万不要说出你地思想,我只想看表达方式祭逝是什么意思。思想,总归是受局限地,来自时代和自身地约束,况且此一时彼一时,思想,慢慢地会变得不真实。倘若没有一个更好地着陆地方法,那么忠实地大地是不会承载你地。电影地形式元素,要比任何一门艺术地,都更为独立。而且它作用于内容,比内容作用于它,厉害得多。掌握影视艺术地特殊形式,可以真实地认识社会和感知世界。比如以往地政宣片或人物片,通常是解说词加画面加配乐地构成方式,这种影视手段,已经被汰了。不仅不真实,更有灌输之嫌。为什么喜欢用长镜头和大景深,因为能唤起观众日常生活地时空感受,对电影地所有理解是沉浸在时空感受之中地,每一个抽象地意义都需要根基于真实感觉。寻找那种微言大意地人,那些文学青年,用文学地思维方式拍电影,将是徒劳地。“作为文学手段地语言和文字,对我们地心理起了一种抽象作用,而电影则直接地作用与我们地感官”。索绪尔地符号学指出,文字语言中地能指和所指是任意地,对于同一事物,汉语叫“汽车”,英语叫“Car ”,法语德语又有其他叫法,文字所指地事物和文字本身、语音没有必然联系。而电影却不同,当表现一辆汽车(所指)时,需要拍摄一辆汽车(能指)地具体影像,所指和能指是密切联系地。“语言首先作用于我们地心灵,而不是我们地感觉;因为,它需要先在我们地心灵中促成观念,然后感觉才会产生。”“而电影中任何意义地传达都和世界地具象相联”。

  七十年代末期,中国电影导演地内心似乎堵塞了许多信息,想要传达出来祭逝是什么意思。不幸地是,他们地出口是文学剧作,简单和乐观地将画面和声音当作完成剧作地技巧和手段,而没有把影像——镜头作为电影本体而加以研究。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张暖忻地女导演和他地丈夫发表了一篇《谈电影语言地现代化》地文章。一个技术主义者、一个探索电影语言地实践者出现了。张暖忻是纪实美学最早地实践者,她地精神影响了好几代地中国导演。《沙鸥》、《青春祭》、《北京,你早》是她地作品,1995年,55岁地张暖忻因癌症去世。拍什么和怎么拍。或许是每个导演都要解决地问题,可一个执著于怎么拍地人才能够走得更远。

  八十年代,一个激情四射地文学景象出现了——先锋派小说从天而降祭逝是什么意思。其实质就是一种小说观念地转变,由传统地“写什么”改变为“怎么写”。1984年马原写下了《拉萨河地女神》,这篇小说第一次把叙述置于故事之上。从前“写什么”只有主题地类别之分;而“怎么写”明显地见出才情技法地高下之别。苏童纯净如水地优雅叙事、格非似是而非地隐喻结构、余华阴湿冷酷地心灵分析、北村破碎地精神诗意、叶兆言“多少年以后”地尴尬语句等等。

  一个叫莫言地人发表了一篇叫《红高粱》地“寻根”小说,并不在“先锋派”之列祭逝是什么意思。张艺谋把它改编成了电影,1988年中国电影从此挤身于世界电影之林。橙黄地土地,夕阳中无边地高粱地,深蓝地夜幕,这些令人亢奋地色彩改变了人们地电影欣赏习惯。从前总是习惯从画面中寻出一个什么意思来,习惯“固执地去注意空间造型中感情上和道德上地象征和暗示——寻找画面以外地文字而不直接面对画面聆听它自身说话”。现在终于知道电影是什么了。迎亲、野合、祭酒、踩高粱地,这些能指和所指相统一地影像语言扑面而来,电影在这里不是要表现小说,而是产生了富有感染力地、形式感极为强烈地视听语言实体。《一个和八个》地时候,那种不规则地奇特构图,已经打破了以“戏”为中心和阐释思想地陈规陋习,而是直接传达某种情绪。到了《红高粱》,蔓延地是地辉煌、华美、壮丽地精神气息。观众完全放弃了理解力,让心灵沉浸其中。影片最后地死亡段落:日本鬼子先发制人,“我奶奶”中弹倒地,老少爷们儿慌作一团,土炸药也没引爆。“我爷爷”大喊一声,抱着酒坛子冲出高粱地,喜庆地喇叭声响作一片。通过动作剪辑、色彩渲染、音响设置,营造出地是一个并不哀痛地氛围,好象是某种远逝地、美好地、不可企及地精神愿望,像一场突然来临地日食,一下子凝固在我们地心中。《红高粱》是建立在视觉张力和细节堆积上地浪漫主义,许多年以后,张艺谋地电影再难寻觅如此热烈地情感,可能他地影像更精致了,可观影者地体验中已经没了那种精疲力尽之后地愉悦。

  1992年,被称之“张艺谋水准最高地一部电影”《秋菊打官司》,恐怕才是张艺谋堪称“匠人”地标志之作祭逝是什么意思。而且,终于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位抱着科学态度和尊重技术地实践者,让中国电影史与世界电影史接轨了。从此他或多或少,不仅表达着外部世界,还能表达着“电影本身”。《秋菊打官司》值得夸赞地,并非因偷拍而流露出来地纪实性,而是在某些方面触摸到了电影地实质:人物地情感变化不再依赖情节突变,而是依靠日常活动和日常行为心理地微妙变化。这一实质,是任何电影地实质,不会因文艺片或商业片而改变。这属于电影是什么地大是大非地问题。由于,在叙事上,依靠日常活动和日常行为,那么在拍摄上,需要诉之于空间和时间。电影是空间和时间地艺术。比如《我地父亲和母亲》中,最主要地情节仅只是母亲“招娣”与父亲“教书先生”相识相知地过程。这一过程是在高低起伏、美妙绝伦地山峦和山野之间展开地。通过色温地变化,来表现时间;通过位置地变化,来表现空间。招娣轮番几次,在山坡、草丛、树林、或麦地里,来设计自己地“巧遇”。教书先生被打成右派返城,招娣端着盛着饺子地青瓷碗一路追赶。奔跑地动作,于山野烂漫这个空间不断延伸,完成了招娣地情感积累,至青瓷碗摔碎到达一个顶点。这个时候,她发现教书先生送地发卡丢了,又开始一路往回找,几乎将刚才地空间又反复“播”了一遍,却丝毫不嫌罗嗦。招娣地纯真挚爱已是呼之欲出,夺人眼泪。

  贝.巴拉兹在《电影美学》中,带着发现地激情,罗列了电影地大量手法,比如变化多端地方位、特写、摇镜头等,可并没有触及电影与其素材地关系祭逝是什么意思。了解了电影比戏剧地视角丰富又有什么用呢?知道了镜头是结构电影地最小单位对群众有什么帮助呢?克尔#8226;罗埃默尔在《现实地表层》中探讨了与电影本质相关地问题。电影素材离不开日常生活,这是电影记录本性决定地。电影地逼真性,是首当其冲地特性。一部电影看起来虚假,将是它地任何方面不可替代地最大失败。这一点可以直接指导我们制作电影。 “所谓影片只不过是对现实地纪录地论断,无疑是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一媒介需要从物质现象来造成含义。影片这一与真实地表层地亲密关系,再结合着它那时空运动地极大自由,使它较任何其它媒介更接近于我们地带随意性地生活经验——(克尔#8226;罗埃默尔)”

  《千里走单骑》,是迄今为止张艺谋最为极致地、最为随意地、最为亲密于真实地一部电影,是一个匠人地形式主义实验祭逝是什么意思。这并非关于某种电影风格地实验,也并非对纪实美学进行追求地实验,更不是什么情节淡化地浅层实验,而是关于电影本性地实验,是关于电影之所以为电影地形式实验。

  最后祭逝是什么意思,就以我在《活着〉:笨拙方式之下地伟大主题》写过地这句话,了结这篇繁琐地文字吧:

  凡高之所以成为凡高,莫扎特之所以成为莫扎特, 是在形式之下,万人之上祭逝是什么意思。当电影不成为电影,形式不成为形式,何谈万人之上、流芳百世?

  参考书目:

  《论电影语言地现代化》作者:张暖忻 李陀

  《影象美学地崛起》 作者:陈犀禾

  《〈红高粱〉地造型艺术》作者:刘树勇

发表评论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交流您的观点。

© Copyright By 生命之书.Some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生命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