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祭奠亲人
姥娘姥爷 一直未忘记
下班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路口烧纸钱,才意识到十月初一到了。在家乡,人们称之为十月一,几乎没人提到“寒衣节”这个文绉绉的学名。
寒衣节是与清明前的寒食节相对的,是我国传统的祭祀节日,流行于北方,不少北方人会在这一天去上坟,纪念仙逝亲人,谓之送寒衣。
这么多年,忙于自己的生活,很少会在这样的日子到姥娘姥爷的坟前祭扫,多有愧疚,找出一篇2015年腊月二十三姥爷忌日写的旧文,聊作纪念!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也是姥爷的忌日。夜里,梦到了姥娘姥爷。梦里我去姥娘家吃饭,他们笑吟吟地给我夹菜,很清晰的模样。寂静的夜里,我猛然清醒,惊觉是梦,心下疼痛难忍。他们都离我远去了。
姥娘马年。没想到还是在腊月,我没了姥娘。腊月初一中午,妈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没接到,当时正午睡,手机静音。醒来看到是妈妈的未接来电,我心下就有不好的预感,妈妈从没在我上班时间打过电话。果不其然,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她的哽咽声,姥娘不好了。我立即决定马上回家,恰好手上的一个项目刚刚做完,临近放假,没什么工作可忙了,能够请下假来。定好了一个卧铺,腊月初二的早上,我从南京回到了家里。姥娘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按照家乡的习俗,老人被安置在客厅,供亲人来见最后一面。我来到跟前,喊了两声“姥娘”,妈妈哭着说,你姥娘再也不会答应了。我不禁潸然泪下。在我的呼唤声中,我分明看到一滴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我在心中喊道:姥娘啊姥娘。再次脑血栓之后,姥娘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剩一口气了。时缓时急的喘息,让我们的心跟着抽紧。死亡正在慢慢靠近。三舅和表弟从陕西赶回来了,坐了12个小时的汽车卧铺。只剩下大舅,正从贵阳往家赶。都说姥娘是在等“老大”。傍晚的时候,大舅赶到了。大家都说,都齐了,安心地去吧,都来送你了,放心吧。亲戚里道都来探望,来见最后一面。终于,夜里十一点多,姥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西去了。都说八十六了,算是喜丧了。都说大小便失禁两三年了,活着也是受罪了,享福去吧。都说儿女都孝顺了,子孙都回来送行了,安心去吧。但,这失去娘,失去妗子,失去姐姐,失去姨妈,失去奶奶,失去姥娘的悲和伤,还是铺天盖地地来了……听着亲人们的诉说,如悼词中所言,对整个家族来说,姥娘是个伟大包容的女性。那些个穷苦的日子,姥娘不仅拉扯大了自己的四个孩子,还帮着妹妹带三个孩子,帮衬着姥爷的六个姊妹和她们的孩子,宁肯自己的孩子少吃少穿,也不会委屈了别人的孩子。在孩子们成年的时候,她四处张罗,让孩子学个一技之长,谋一个可靠的前程。在我的记忆中,姥娘是个刚强干练的小脚女人。对她最早的记忆,是小时候,可能五六岁吧,我生了水痘,她抱着我,安慰我。对她最后的记忆,是我今年国庆回家的时候,她勉强认出了我,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找婆家……这几年一直是一年回家两三次的样子,每次去看姥娘,她都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耳朵听不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但她还是挂念着我们,挂念着每个子孙。在我们那里,去妈妈那边的家里,都说成是“走姥娘家”,就在这个冬天,我再也没有姥娘了,再也没有了。